連城驚愕。
這狗看著怎麼眼熟!
苟總髮虛。
那老前輩來這幹什麼?
關於哈士奇如何使用操控杆的問題,連城暫時不打算過多深究。自從獲得銅錢以來,妖魔鬼怪他已經見得足夠多,哪怕是再離奇的事情都擁有充足的抵抗力。
一隻狗妖而已嘛……狗妖而已。
可為什麼這裡會有一隻狗啊!
連城還沒準備詢問這哈士奇的動機,正前方聚光燈左側的黑暗裡,陡然突生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壓迫感,陰冷的如同秋雨後的凌晨微風,不像冬日北風那樣狂躁,但那股寒意凜冽到了骨子裡。
他捏住銅錢,銅錢立刻將屬於它的金靈氣傳輸過來,竄到連城的眼睛裡。瞳孔頓時染上了一團黯淡金芒,讓連城擁有了絕對真視的能力。
這是連城唯一能主動使用的銅錢功能。
在黑暗中,他看見了一扇紅褐色的木門。
樣式古樸異常,門兩側貼著白底黑字的滲人對聯:“天下太平,一見生財。”從紅門縫隙中,絕望淒厲的尖嘯聲不絕於耳。
目光撞見門縫絲毫,連城都有種心涼半截、汗毛乍起的危機感。
這哪裡是人能去的地方?!
摳屁股想都知道門後面百分之百是陰曹地府啊!門上的對子簡直家喻戶曉,黑白無常的帽子上就是這兩幅字。
苟總嚇得當時就原地拉了一攤屎,嗷嗷嗚嗚的夾著尾巴,狗眼裡滿是驚恐神色。它哪裡見識過這場面,都市的安逸生活早就讓它忘記了超自然世界的恐怖。
連城才稍稍遲疑,天花頂、牆面壁板、甚至是通風口和輸水管,黑霧、鮮血、頭髮、鬼哭狼嚎等等眾多恐怖片才能出現的場景,此時在這裡來了個大合集!
他透過黯淡金眸看見了茫茫多到頭皮發麻的厲鬼。
正穿過水泥建築,向舞臺中央逐漸逼近。連城下意識望向觀眾席,無數的鬼正貼著觀眾們的身體,跳過肩膀踩著頭,如同潮汐繞過礁石一樣向代表著岸邊的舞臺湧過來。觀眾們彷彿看不見這些厲鬼,依舊神色專注的關注著舞臺上的表演。
大提琴聲忽然奏響!
以連城貧瘠的樂理知識,也能聽出來這是個“都來咪發”的mi!
第二樂章,大提琴c和絃,第2個音階mi。
鬼劫正式降臨!
那詭異的紅門正處於小花的頭頂正上方,散發著讓厲鬼們垂涎欲滴的氣息。化成旋渦,吸引著周圍所有能夠行動的厲鬼。
連城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的厲鬼根本就沒有神志可言,全憑本能行事,和生化危機裡感染了t病毒的喪屍沒有區別,除了會到處撒鬼尿就是吃!根本不講道理!
嗷!!!
苟總忽然跳到了連城身上,狗爪子死死抓著連城說什麼也不松爪!妖怪在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慾望時,力量大得驚人,哪怕是連城一時間也沒能甩開恐懼到瘋狂噴屎的苟總!
在連城眼中,這隻噴屎哈士奇比鬼可怕多了!銅錢大爺在他身上拼命逃竄,生怕粘上了這又黏又熱的黃褐色狀流體。
你tm拉就拉,為什麼還拉稀啊!
但他顧不上管這狗了。
舞臺上。
小花神色越來越專注,而她周身散發的鬼王威壓也越來越強,動作、聲音、心境甚至是她本身的魂靈,此時在音樂的齊奏下融合為一。音樂這種有規律的空氣振動潛藏著非凡魔力。
它對人精神與思維的影響力絕對不比道家法門差,不僅如此,完美得契合自然規律的音樂更是會激發出人潛意識的思考本能。
人天生就是感性生命,小花是人類生命的延伸,她具有著與人類別無二差的特點。
低音提琴鋪墊著暴風雨前的最後低鳴,中提琴拉開帷幕,徐徐述說來守夜人的故事,小提琴獨奏便是那驚雷,在管樂器的嘶啞而莊重的伴鳴合唱中,在狂風暴雨中化作飛鳥去迎頭抗擊!
穿過雲!鳥瞰大地!不曾熄滅的篝火依舊搖曳,它意圖歸鄉,那就是它歸去的引路燈塔。
小花漸漸明悟,她似乎尋找到了世界中屬於她的位置。
不安穩的音符代表著她的迷茫,弦與弦之間的尖銳鳴叫是她對萬物週轉的質問,我該歸何處,我又將去往何方?
她的琴聲從隨波逐流,到獨樹一幟,此時變成了調動全場的唯一主旋律。
管絃的交響將她的疑惑逐漸推向明朗的高潮樂章——
我,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