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的光,是她熟悉的。
她在大魏後宮的時候,就經常露出這樣的表情。
對自由的渴望吧。
“權利……你不想要權利?”蘇傾城從來都覺得,在男人心中,沒有什麼比自己的權利更重要。
所以,當有一個明明有機會爭一爭那個位置的人告訴她。他想要的,並不是權利,而是自由的時候,她本能的就覺得不相信。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不知為何,她鼻子酸澀了一下。
她的前半生,碰到過的人,都拼命的想要得到權利。
司徒宣湛會滅掉蘇家,在一定程度上,不也是因為這樣?
想要握緊手中權利,不願意放開。
蘇傾城突然認真地道:“我答應你,我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
說到這裡,她的眸光,變得柔和了不少,語氣也帶著輕快:“在離陽罡沒多遠的地方,有一塊名為正亞的大陸。那是一塊比陽罡不知道大上多少的大陸。上面不是如陽罡的部族統治,而是以國家統治。也不是血脈至上,而是皇權至上。有能力的人,在那裡哪怕你只是平民,也可以大展拳腳。”
蘇傾城說著,眸光亮澄,一時之間,讓劍岸看呆了。
“那裡的人,只要有銀子,就能夠穿得上錦衣羅綢。因為,那裡絲綢製造的技術,比陽罡好上很多。當然,那裡也有比不上陽罡的。比如武器……”
“你……為什麼這麼清楚?”劍岸被蘇傾城說得心神震動。
真的有那種地方嗎?
蘇傾城沉默了一瞬,抬頭看著他,點頭道:“嗯,因為,我來自那裡!”
劍岸愣住。
這句話,比之前蘇傾城的一系列,都要讓他覺得驚訝。
***
在大海之上,有一艘三層高的大船,正穩穩地在海上行駛。
“沒想到,有一天,我們四個,會這樣坐下暢飲。”邵鳴笙喝掉杯中的酒,看著另外三個,在正亞,有資格和他平起平坐之人。
“我也沒想到。”周麟帝面上沒有多少表情。
對於這個,在蘇傾城生命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男人,他一直不知道該感激還是該恨。
命運就是那麼殘酷,將原本應該屬於他的人,推到了別人的懷中。
說完之後,他的目光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司徒宣湛,眼眸之中,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不知道,涼帝覺得,這酒如何?”
司徒宣湛抬了抬眼眸,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周麟帝的厭惡一般,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道:“很好。酒中極品。”
周麟帝嗤笑一聲,一身白衣,被海風吹得飄蕩了幾下。
他眉宇間似乎是溫和的,然而那雙眼眸中,卻是滿滿的戾氣。
他將自己杯中的酒喝下後,道:“當然是極品,因為呀,這酒單的主人,恰好和涼帝陛下很熟。或者說,是曾經和涼帝陛下很熟。”
司徒宣湛抬頭,眼眸中帶著詢問。
實際上,自從半個月前上船之後,他就已經察覺到這艘船的主人——周麟帝對他的態度很不好。
他並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
因為這艘船上,除了蘇華年,久沒人知道,周麟帝和蘇傾城的關係。
邵鳴笙和容嵩堯也不知道。
“我也想知道。”容嵩堯在一旁開口。
他沒有用“朕”,因為正亞之上,除了他們這一船的人,根本無人知曉,他們這三個帝王,已經離開了。
他們此時,並不是什麼帝王,只是一個正處於危機四伏的海上的人。
自從上船之後,他就非常沉默。這大海的無邊無際,有一瞬間,讓他覺得絕望。
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在這世上,尋到那個人的影子。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後悔。當初,在她沒有進入魏宮的時候,就應該不顧她的阻攔,將她帶走。
哪怕……她恨自己。
可是,只要她活著,就好了。
只要她活著。
“是的,我也好奇。”邵鳴笙面上一直帶著笑,彷彿心裡很是平靜。
可是幾人都不會忘記,那天知道蘇傾城有可能墜入懸崖後,他吐的那口血。
他們幾個人,誰也不會比誰好受。
“這人,魏帝也認識。因為,她就是魏帝的皇后。”周麟帝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眸光溫柔地看著杯中酒水,然後說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