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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墓園。
林向南雙手纏著紗布,在龍梟、顧北辰、厲雲澤的陪同下,抱著一束白菊,一步一步,帶著沉重的往林爺爺的墓碑走去……
沒有林家任何人,也沒有其他,只有三個哥哥的陪伴!
不是林家其他人不想跟來,是林向南此刻,無法面對林家任何人!
顧北辰等人在離墓碑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就停下了,一個個神情悲涼的看著林向南的背影。
曾經的林向南,在三個哥哥眼裡,是一個帶著調皮和傲氣的大男孩。
可在經歷了這次任務後,他們三人都知道,向南再也回不去了……
林向南的腳步,在越來越接近林爺爺時,越來越慢。
他害怕,愧疚,悔恨……卻又不能怨恨。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以及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
他是軍人,他的職責是保家衛國……
但為人子,為人愛人,他不合格,甚至愧對身邊的人!
林向南在林爺爺墓碑前站定,看著透著冰冷的墓碑,木然機械的扇動了下眼簾。
沒有言語,甚至,沒有動作。
林向南只是看著墓碑,久久的,就和石化了一樣。
“向南這是一時半會兒也走不出來了……”龍梟輕嘆一聲。
顧北辰墨瞳深處,有著擔憂的說道:“信仰,親人,愛人……帶走了向南的所有,他,空了!”
厲雲澤看看二人,眉心蹙緊了起來,什麼話沒有說的又看向了林向南。
林向南附身,將白菊靜默的放在了林爺爺墓碑前,然後跪下,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就在第三個下去後,他沒有起來,只是身體在冬日的風中,瑟瑟抖著……
……
簡沫見顧北辰回來,走了上前,“向南還好嗎?”
顧北辰微微搖搖頭,順勢將簡沫攬入了懷裡。
簡沫感覺到來自他身上那隱忍的悲傷,呡了呡嘴角,雙臂環住了他的腰身,臉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會好起來的……”
“嗯!”顧北辰輕輕應了聲,透著心情沉重下的壓抑。
簡沫是經歷過事情的人,她雖然不能對林向南感同身受,可卻知道,那種因為自己而失去親人和愛人的痛苦。
最主要的是,這樣的失去,他不能怨恨任何人,能怨恨的,只有他自己!
顧北辰放開簡沫,抬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發頂,眸光深邃的讓人看不清深處的情緒。
“沫兒,你認為……”顧北辰微微停頓了下才問道,“你認為,向南能走出來嗎?”
簡沫對上顧北辰的視線,她很想安慰他,可卻不想這樣做。
向南總是親切的喊阿辰三哥,也是他們中間裡,最先承認她是三嫂的人……
她想要向南走出來,如同阿辰此刻的迫切。
搖搖頭……
簡沫聲音透著沉重的說道:“我覺得,很難!”
顧北辰沉嘆一聲,“是啊……很難!”他又將簡沫抱入懷裡,視線落在前方,想到林向南跪趴在林老墓碑前,那隱忍著聲音的壓抑哭泣,“也許,時間能漸漸淡化,可這輩子……向南都不會放過自己了!”
他太明白,愛人、親人因為自己死去的那種痛。
當初沫兒“跳洛城河”,那一刻的心情他現在想來都心有餘悸。
好在打撈出來的屍體有疑點,也因為石少欽的陰謀,才讓一切都是假的。
可葉子瑜……
聽說,那邊兒因為強大的爆炸力,當場就將所有炸的粉碎,何況血肉之軀的人?
死了多少人,甚至,死了什麼人,根本無從驗起!
讓向南自我欺騙的心存奢望的認為還有生還,就這樣的奢望他也沒有辦法給自己!
“嘛嘛嘛……”
不是很清晰的聲音傳來,帶著嬰兒獨有的綿軟。
j抱著小公主走了出來,看著兩個瀰漫了沉重的人,撇嘴說道:“顏顏要找媽媽!”
顧北辰放開簡沫,和她對視了眼,無奈的笑笑,走了過去,就將手舞足蹈的小公主抱過,“我比媽媽更多和你一起,天天教你喊‘爸爸’,也沒見你先喊‘爸爸’!”
不滿的聲音帶著醋味,小公主聽到有人和她說話,當即‘咯咯’的笑得天真無邪,惹得剛剛顧總身上的沉重,一下子散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