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天幕,因為一場初春的大雨,更是將整個世界籠罩的猶如鬼魅一般陰沉。
厚重的窗簾被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掀開一角,骨節已經發白,暗暗隱忍著手的主人即將蓬勃爆發的怒火。
石墨晨好看的雙眉緊蹙,神色複雜的盯著窗外。
別墅外夜燈下,一個女人站在雨下,淡藍色的毛衣已經被雨整個澆透,溼漉漉的貼在身上……明明狼狽不堪,卻依舊那樣站著。
這個女人,哪來這股倔強的力氣,那瘦削的身體在大雨澆灌下,明明已快到達極限,卻偏偏就這樣“對峙”著。
雨水沿著女人頭髮匯成小溪蜿蜒而下,在蒼白的面孔上肆意奔騰。
別墅外路上,有一道車燈劃過,暗沉的夜被暫時的點亮。
餘光照著女人的臉,竟然有幾分詭異的味道。
女人緊咬的雙唇,用盡全身力氣在那裡站著。
可被雨水澆得睜不開的雙眸,卻顯示著她的脆弱無助。
石墨晨抬腕看了眼精緻的手錶,三個小時,她已經這樣在雨中站了三個小時。
沒有心疼,沒有憐惜,有的只是莫名地煩燥。
耳邊全然是雨點焦躁雜亂的拍打在窗玻璃上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個夜晚,有一個女人緊緊地箍著他的腰身,在夢中害怕的顫抖。
石墨晨再看向雨中的人,只見她腳底踉蹌了幾下,腿一軟……險些就跌坐在地上。
可是,她又努力地穩住了身體,定定的站好,無聲地,無聲地示威。
‘咚咚!’
“進。”石墨晨聲音淡淡,就在門被推開的同時,撩著窗簾的手放下,阻隔了外面的視線。
“晨少!”阿六看著在窗前緩緩轉身,接管XK已然七年的人,聲音透著恭敬的說道,“封景遇那邊回話了,說事情比較棘手,想要和你面談。”
石墨晨好看的嘴角劃過一抹冷嗤,淡淡地,幾乎看不到,卻透出一股無形的迫力,讓人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和我面談?”石墨晨微微偏頭看向窗外,卻赫然想起,窗簾已經放下,已然看不到外面,“那麼替她著想,親自來……不就好了。”
阿六垂眸,沒有說話。
唐笙這個女人,從晨少初接XK以來就不停的“惹”事。
如今這般,晨少是想要做點兒什麼,卻又不好做什麼。
是因為她手裡有著拿捏著XK的東西嗎?
恐怕……
阿六暗暗嘆了聲,沒有繼續想下去。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管的。
哪怕,他和晨少的關係早已經不能用上下級來衡量。
“那……”阿六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去不去見?”
話落,阿六抬眸,看向因為偏頭看著被拉了厚重窗簾處的石墨晨。
從十八歲接掌XK,如今已經是第七個年頭。
XK從謝先生創辦,經由龍瀟澈、龍堯宸、蕭暮再到如今的石墨晨,已經是第五代話事人。
如今的XK,對於全世界有身份的人來說,是個縹緲卻讓人懼怕的組織存在。
曾經,那些有身份的人,也有想要端了XK的念頭,畢竟對於那些有秘密的人來說,XK是如鯁在喉的存在。
可他們最後的結果,不但沒有端掉XK,反而將自己置於險境。
幾次試探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對這個組織的存在,心存惦念。
畢竟,你不惹他只有很小的機率被惦記,可一旦惹到,那絕對是噩夢般的如影隨形。
只因為,接手的新話事人,傳說脾氣古怪為歷代之最,他喜歡遊戲人間,包括將人性玩弄於股掌。
而那當初初接XK,彷彿還能看到一絲溫潤的少年,如今已然在時間沉浮中,再也找不到一絲溫潤的氣息。
有的,只是冷漠下的狠絕!
只是,唯一不變的,是他那絕美俊逸的容顏,隨著時間的堆積,更加透出幾分沉穩冷漠下的霸氣。
“那就見見好了。”石墨晨聲音淡淡,“既然,他這麼關心她!”
“好。”阿六應了聲,“我讓喬雨安排車。”
話落,阿六轉身離開。
石墨晨再次抬手,撩開窗簾,視線落在了還站在大門口,依舊被初春冰冷的雨澆著的女人。
那一刻,所有的情緒彷彿都化成了冷漠。
……
唐笙手死死的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