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元站在簡展鋒和蘇默的墓前，臉上表情複雜，眼底更是一片說不清的神色。
他看看蘇默的黑白相片，然後又落在簡展鋒相片上，那種冷熱交替的心情彷彿要將他撐爆了……
“怎麼會？”顧默元到底沒有忍住的看向‘蘇默’問道，“如果真的是，你當初為什麼沒有說？”
沒有人可以回答他，能夠回答他的，也只有徐徐而過的輕風。
顧默元沉沉的嘆息了聲，這樣的嘆息，不僅僅是對簡桁的疑惑，更是對簡展鋒那份說不清楚的感覺。
可是，不管多麼複雜的情緒，最後留下的不過都是愧疚。
但那樣的愧疚，卻不全是因為簡桁。
“蘭曦不是有意的……”顧默元心尖兒微微顫抖著，他嘴不停的翕動著，彷彿想要說什麼，可是，最終卻不知道要怎麼說。
忍了忍，顧默元暗暗香嚥了下，才看著簡展鋒的相片緩緩說道：“我兒子和你女兒結婚了……這如果算是別樣的補償的話，我會努力對你女兒好的……”
顧北辰的腳步突然停下，微不可見的蹙了下眉心。
因為距離緣故，前面的話他並沒有聽到。
但是，最後那句“對你女兒好”他還是模糊間聽的清晰。
顧北辰墨瞳幽深的看著顧默元，冷峻如雕的臉上微微透著疑惑。
顧默元鬢角微微顫動了下，感覺到了有視線犀利的傳來，下意識的，朝著視線來處看去……
當看到顧北辰的時候，他眼底明顯的劃過驚訝。
顧默元回想著剛剛說的話，暗暗慶幸自己並沒有說什麼特殊的。
“爸爸怎麼會在這裡？”顧北辰收斂了神色，踏著不疾不徐的步子走了上前。
“我……”顧默元下意識的看看墓碑後，急忙說道，“我……我是聽說他們都走了，所以過來看看。”
顧北辰面不改色，只是將雛菊放到墓碑前，恭敬的鞠躬了下，方才說道：“你過來這裡，媽會不高興……”
顧默元嘴角抽搐了下，沒有說話。
顧北辰偏身，和顧默元視線對上，“爸爸不反對我和簡沫在一起了？”
顧默元喉嚨裡只覺得癢了下，面對被父母教育出來，又極為優秀和聰明的兒子，他此刻有些心虛。
“那是你喜歡的，不是嗎？”顧默元反問，沒有正面回答。
“可是，媽不喜歡。”顧北辰的聲音明明很平靜，卻透著一股讓人壓迫的感覺。
顧默元微微蹙眉。
“如果你想要對簡沫好，我很感謝。”顧北辰幽幽開口，“可是，如果是因為她的媽媽，我覺得你不僅僅是對***不公平，也是對簡沫媽***侮辱，不是嗎？”
“……”顧默元嘴張了張，想要說什麼，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
陽光西移。
投射在顧北辰那冷峻的臉上，有著淡漠下的疏離。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兒子變得如此冷漠？
顧默元這會兒突然有些想不起來顧北辰以前的樣子，明明那樣的日子很長，可他卻已經模糊。
“北辰……”顧默元開口，“如果簡沫是你真心想要的那個，我會勸你媽媽接受她。”
顧北辰沒有說話。
顧默元輕嘆一聲，“我先走了……”
話落，他深深的看了眼顧北辰，才帶著沉重的心情越過他，離開了。
顧北辰沒有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你們接不接受沫兒我不在乎，可是，沫兒是在乎的……”頓了頓，他轉身，正好對上顧默元看回來的視線。
顧北辰頓了下後，才緩緩開口，“謝謝……”
顧默元瞬間的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北辰，有些不可置信。
從那件事情過後，北辰什麼時候這樣言語過？
沒有！
他強勢冷漠，甚至，未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可是，這會兒因為一個簡沫和他說‘謝謝’！
雖然他是他的爸爸……
顧默元激動的嘴角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可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和顧北辰點點頭，帶著越發複雜的情緒，轉身離開了……
顧北辰直到顧默元轉身下了臺階才收回視線，他看著簡展鋒，久久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顧北辰才開了口：“突然有些擔心……事情被曝光出來，沫兒會不會還那樣堅定的對我？”
一句話，透著悵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