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手機在一旁的小桌上震動著，顧北辰‘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他沒有動，任由著手機死勁在那裡震動，只是一雙鷹眸，深諳的看著外面。
東方，已經吐了魚肚白，黎明前的一絲光亮，透著黑夜不曾散去的灰。
有一滴淚，溼潤了眼角。
顧北辰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窗外，一如睡著前……
手機直到震動停止，顧北辰也沒有管。
多少次了？！
他已經記不清這是多少次從夢中醒來……
每次，都重複著一件事情。
沫兒有了微微的動作，被推入檢查室，漫長的等待後，他等不到醫生說她到底是醒了，還是……
是害怕，還是奢望？！
顧北辰不知道，他只是知道，這樣獨自的悲傷，他不知道能夠承受多久……
沫兒，我每天都在等你醒來，我……能等到那一天嗎？
顧北辰緩緩閉上了眼睛，那眼角的一滴溼潤，到底不堪重負的緩緩滑落，蜿蜒在冷峻如雕的臉頰上，最後，沒入了脖頸。
過了好一會兒，顧北辰方才平緩了情緒。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斂去了因為夢境的憂傷，恢復了他一貫的情緒。
他偏頭，拿過手機，看了眼剛剛未接的電話是蕭景打來的，隨即回覆了過去……
“怎麼？”顧北辰聲音有著一絲經過夜色下的暗啞。
“楚少開始行動了，”蕭景的聲音有些凝重，“恐怕會牽扯很多。”
顧北辰沒有當即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的“嗯”了聲。
蕭景微微蹙眉，有些不太明白顧北辰的想法，“辰少……”
“隨他折騰吧……”顧北辰揉了揉眉心說道，“他心裡壓著火，不出不行。”
“可這氣，牽連也太大了……”蕭景撇嘴說道，“後續出現的問題，恐怕不小。”
“那能怎麼辦？”顧北辰輕嘆一聲。
蕭景沉默了下，“我知道了……”說著，嘴裡還小聲的嘟囔，“反正就是，你陪老婆，我去擦屁股唄。”
“嗯？”顧北辰輕咦一聲，聲音裡透著危險的氣息。
蕭景咧了嘴，‘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沒，沒什麼……我就問，今天要不要我過去處理檔案什麼的？”
瞅瞅他這狗腿程度……
放抗戰時期，那保準是最能見風使舵，保住命的那類人。
“你這麼替我著想，”顧北辰眸光微深了下，“不讓你來處理，浪費了你獻殷勤的機會。”
“……”蕭景齜牙咧嘴了下，隨即歡快的應了聲，“應該的，應該的……呵呵……”
顧北辰淡然的直接掛了電話，蕭景聽著裡面的‘嘟嘟’聲，哼了哼。
“浪費你獻殷勤的機會……”蕭景學著顧北辰的樣子，鸚鵡學舌了下，扔下手機，去了浴室。
……
顧北辰很早就來了病房，給李筱玥從醫院餐廳帶了早餐。
就和昨晚兒一樣，李筱玥吃東西，看著顧北辰給簡沫洗漱和做晨間按摩……
有這樣一個男人等著沫沫，她彷彿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打算留在洛城……”李筱玥開口，“現在特別能體會當初妞兒想要回來的心情！”
“嗯。”顧北辰不意外，“是去別人的律所，還是打算自己開？”
如今的李筱玥，在經過加州的那個庭後，在律界大火，就算自己開個律所，也是無可厚非的。
“還沒有決定……”李筱玥聳聳肩，“快要過年了，想要休息一陣子，等過完年了再說吧。”
“嗯。”顧北辰應了聲，“律所的辦公點我給你找了幾處，你選個喜歡和方便的……”頓了頓，他看向李筱玥，“律所的設計圖是沫兒自己畫的，那幾處的都有設計，看你選哪一處了，就用哪個。”
“你們夫妻兩個，一個出房，一個出設計……”李筱玥淺笑，“我有點兒壓力啊？！”
“沫沫說，每週你要請我們吃飯。”顧北辰微微沉吟了下，想起簡沫膩在他懷裡，嬌俏的聲音，“還說，大狀請吃飯……必須要吃大餐！”
李筱玥心酸的看著顧北辰，覺得她從踏上洛城，看到這個男人開始，她就變得特別感xing。
“好啊，”李筱玥故裝沒有看到顧北辰的情緒，挑眉說道，“反正，我也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