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寧話鋒一轉,嘀咕道:“所以呀,你還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被瞧不起了吧,老丟人了。”
楊萍:“......”
姐弟倆調轉車頭,從門口到家裡,光開車就得幾分鐘。
到了家裡,閒賦在家的王子衿坐在客廳陪王家的定海神針王老太爺說話,一家人基本都在,官做的越大,假期時間就越少。整個王家,過年期間還在外頭工作的,只有長子王承賦。
王二叔和王家女婿都不在,雖然不上班,但架不住待客廳會被王老爺子冷嘲熱諷沒出息。
的確是沒出息,王二叔中人之姿,倆女婿稍好,但仕途走的艱難,在王家這樣高門大戶裡,不優秀就是最大的沒出息。
現如今就靠王老爺子撐著,可以預見,將來老爺子駕鶴西歸,王家地位肯定要落一大截。
其實不止王家,很多功勳家族都面臨這樣尷尬的境地。
老子爬的太高了,鮮少有官二代能青出於藍。王承賦其實已經算很出色的晚輩,他能守業。
但王承賦之後.......王老爺子最大的遺憾就是孫女不是男兒身,更大的遺憾是她無心仕途。
因為滬市那個年輕人,王子衿斷了在京城走仕途的念頭,想著以後嫁到滬市。
“爺爺,你胃口越來越差了,去年我走之前,你還能吃點水果,現在碰都不碰。”王子衿輕聲說,用牙籤戳了一塊切好的蘋果,送到老爺子嘴邊。
王老爺子搖搖頭:“年紀大了,牙口不好,胃口更不好,不愛吃這些硬的東西。”
王子衿見機摘了顆葡萄:“那就吃葡萄。”
王老爺子笑著接過,想起外頭那個年輕人,心裡一片陰翳。
孫女自打回來後,精氣神就沒了,最初幾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每天睡到中午吃飯才起床,卻沒什麼食慾,飯桌上吃著吃著人就走神。
每天面對自己強顏歡笑的憔悴模樣,可把王老爺子心疼壞了。
她這突然回家肯定是碰到什麼事了,問她也不說,誰問都沒用,就算自己問起,她也只是搖搖頭,用“沒事”兩個字搪塞。姑姑小叔問的話,她甚至懶得搭理。
她圈子裡那群小夥伴也時常來竄門,都知道她失戀了,但問不出事兒。
於是就腦補出了一場富家千金跟窮小子私奔,然後被人始亂終棄的流言,在某幾個小圈子裡流傳甚廣。
緩了幾天,臉色變好了,氣色也恢復了,大家都覺得她已經從感情的波折中掙扎出來,但老爺子知道自個兒孫女眼裡的靈氣散了,平時說話,聊著聊著她就走神。
並不是掙脫了,只是把事藏心裡了。
王老爺子要還是十年前的暴脾氣,早就派人收拾那臭小子,就像當年他提著槍頂趙鐵柱他爸腦門那會一樣。
隔了將近一個月,那小子總算來了。
正想著,王子寧和楊萍進屋。
王子寧一進屋,就麻溜的跑王子衿邊上,諂媚道:“姐,我幫你把他趕走了。”
王子衿面無表情。
楊萍見狀,立刻惡人先告狀:“那傢伙可狂的嘞,我們讓他走,他竟然還不服氣,說我沒錢沒勢的小屁孩,哪有資格和他說話,讓家裡大人跟他說。”
客廳裡,大人們聽的暗暗皺眉。
王子衿假裝沒聽見,低頭,幫爺爺剝葡萄皮。
王老爺子眯著眼,看不出喜怒。
楊萍繼續道:“他還讓我給支票,說不給支票就不走。”
王媽媽蹙眉:“他要支票?”
小姑王靈燕呵了一聲:“這眼窩子淺的呦,我就說吧,一個沒根沒底的小子,哪裡配的上子衿,門不當戶不對,能幸福?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最後一句是抱怨給王子衿聽的。
二姑王靈花瞪一眼女兒,道:“別瞎說,那孩子看著也不像這樣的人。”
楊萍大驚小怪的聲音:“我可沒胡說,媽你不懂,上次他來家裡,當然要裝的人模狗樣的,現在和表姐鬧掰了,表姐又不理他,就想著再從我們王家撈一筆好處。這種人哪有明誠哥好啊。”
踩完秦澤再捧一捧張明誠:“明誠哥天天來看子衿姐,他倒好,現在才來,指不定是因為被人欺負了,終於想起表姐了。對吧子寧,你當時也在場的。”
王子寧剛想順著表姐的話接幾句,恰好這時,王老爺子睜開眼,看他。於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低聲道:“你還不是你讓他在外面站到明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