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凌晨一點半,路燈照亮寬闊的高架路,王子衿駕駛著紅色小寶馬,行駛在略顯冷清的高架路,目光直視著前方,瞳孔裡的焦距時而散開,時而收縮。
她顯得心事重重,其實是在腦子裡推演著待會兒的戰局,是該表現的強勢,還是溫柔的開解,答案是後者,嚶嚶怪和她弟弟一樣,屬於出軟不吃硬。
可感情上的事,太軟了並非好事,該硬的時候你還是得硬。
所以待會隨機應變。
王子衿覺得自己是百戰不敗的將軍,正獨自奔赴戰場。
事實上,從小到大,她一直是這方面的常勝將軍。
愛情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是一個戰場,每個女人都要有守衛愛情的覺悟和決心。
下了高架路,再開十分鐘就到那個小窩了,王子衿在穿梭紅綠燈時,險些和側方的一輛大眾轎車相撞,幸好雙方反應都快,急剎了。
大眾車駕駛位的玻璃降下來,司機探出頭就是劈頭蓋腦的一頓罵。
王子衿抬頭看去,才發現已經是紅燈了,她不知不覺中闖了紅燈。
拍了拍自己臉蛋,振作精神,不理會司機的嗶嗶,狂打方向盤,繞過大眾車,揚長而去。
開車進入小區,她開啟車頂的燈,拉下遮光板的鏡子,把自己一頭末梢帶卷的黑色長髮束成馬尾,王子衿通常不束馬尾,因為秦澤說束馬尾會顯得她臉大,雖然是玩笑性質,她卻聽進心裡了。
但馬尾會讓她增添一股簡潔和幹練氣質,從而看起來強勢。
做完這一切,王子衿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驅趕出所有不利情緒,熄火、拔鑰匙、鎖車門,一氣呵成,她大步流星走向居民樓,背影像極了孤身奔赴戰場的女將軍。
推開那扇熟悉的門,客廳裡燈光亮堂,秦寶寶站在窗邊,無聲的眺望著滿城燈火,如果王子衿的背影是帶著決然邁向戰場的將軍,那她就是失落的女王,孤單又落寞。
王子衿頓住,默默看著她,秦寶寶望著夜景,她望著秦寶寶的背影。
王子衿腦海裡,突然就浮現秦澤的那首“不要說話”,裡頭有句歌詞很應景:願意,用一支黑色的鉛筆,畫一出沉默舞臺劇。
在這樣的氣氛中,她猛然間發現,自己準備的所有臺詞,似乎都不適合用來做開場白。
這場沉默的舞臺劇中,她覺得有幾分壓抑,以及莫名的悲傷。
這時,秦寶寶回身,淺笑:“你來啦。”
她的笑容一如往昔,王子衿卻品出了深藏著的那股情緒。
像是有根針,輕輕的在王子衿心裡紮了一下,她無聲點頭。
秦寶寶走到沙發邊,坐下,目光四顧,輕聲道:“還是覺得這裡好,不大,但溫馨,我和他之間就隔著一堵牆,晚上肚子餓了,喊一聲他就能聽見。他剛搬進來的那段時間裡,我經常睡不著,半夜想看電影,沒人陪,就喊一聲,喊一聲就夠了,再不情願他也會屁顛顛的跑過來。可為什麼房子越住越大,越來越有錢,我和他的距離,卻開始慢慢的遠了。我想了很久,想明白了,那時候的我和他便如這個房子,不大,但純粹和簡單。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東西,錢、名氣、公司、以及你。”
“現在看起來,是不是覺得這裡很小?”她目光掃過客廳:“可我們三個每晚吃完飯,就會窩在這個客廳裡,你看電影,他做數模,看股票,我總喜歡和他鬧,從小到大就喜歡鬧他。沒什麼原因,就是覺得這樣很好。”
“當初你跑來滬市,我原本以為你只是住一段時間,一眨眼,一年半了。其實後來我挺煩你的,這麼沒臉沒皮的賴在別人家裡真的好麼,你趕緊走啊,你走了這裡又是我和他的地盤了。可是想起你說家裡逼你嫁給不喜歡的人,我又心軟了,我對你這麼好......”秦寶寶突然說不下去,凝視著她:“什麼時候開始的。”
王子衿張了張嘴,如實回答:“去年年底。”
“去年年底......”秦寶寶喃喃著,悽然一笑:“快一年了啊,瞞著我一年了,原來我像是傻子一樣被你們瞞了一年。”
“寶寶,”王子衿定了定神,說道:“去年年底,是我向他表白的,我愛他,很愛很愛,我從未想過要搶走你什麼,但感情就是這樣,奇妙、美好、自私,剛和他接觸時,我並不覺得他有什麼地方吸引我,他在我心裡,是一個閨蜜的弟弟,可能很有趣,因為在高中三年裡,我的同桌嘴上始終掛著她的弟弟,嘴上說弟弟怎麼怎麼不好,說起他的時候,眼角眉梢卻始終是溫柔的。我就想,這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