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海潮。
刀疤男蹲在鐵籠子前,沉默著抽完煙。
他撥通了電話,“老闆,我這邊可以了。”
清冷的女聲傳來:“把電話給他。”
甄友信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但風大浪大,聽不真切。
刀疤男把手機遞進籠子,“老闆要和你對話。”
甄友信彷彿絕望之人見到一縷曙光,顫抖又疾速的接過手機,附耳邊,哭道:“秦總,秦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還錢,我一定還錢,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給我一條生路吧。”
電話裡沒有傳來秦澤的聲音,而是一個清冷、且有質感的女聲,好聽,但冰冷的沒有感情。
“是我。”女人說。
甄友信哭聲一頓,整個人有點懵逼。
他並不認識電話裡的女人。
儘管他是裴南曼安排去寶澤投資的,但他本人並沒有見過裴南曼,他只是裴南曼旗下,無數公司中的一個小公司的高層管理,金融界碩士,能力出眾,被分配到寶澤投資這邊。
安排他過來的是公司的總經理。
“裴南曼!”女人說。
甄友信如遭雷擊。
想起來了,他想起電話裡的這個女人是誰了,不出意外,應該是他真正的大老闆,寶澤投資除了秦澤和蘇鈺之外,另一個大股東。
本來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
但去年年會,他見過裴南曼,和很多男人見到裴南曼時的心情一樣:這個妹妹我可能在哪裡見過!
看上她的意思,對她產生強烈的好奇心。
於是事後旁敲側擊了一番,蘇鈺當時是這麼回應他們的:你們的大老闆。
“老闆,我錯了,我錯了......”甄友信嚎啕大哭:“我真的會還錢,求你放過我,求你.......”
“不是他。”女人說。
甄友信沒聽明白她的意思。
“讓你走的明白,是我,不是他。不關他的事。”女人重複一遍,然後就結束通話電話了。
刀疤男嘿然一笑,一揮手:“推他下去。”
黑暗的掩護中,鐵籠子被一寸寸移向甲板外,滑入深不可見的深淵。
這個過程中,甄友信尖叫著、哀嚎著、痛苦著、還有求饒著.......
巨大的落水聲中,刀疤男叼著一根菸,看著甄友信猙獰而扭曲的臉龐,被海水淹沒,不平靜的海面翻湧起細密的水泡,然後徹底消失。
刀疤男的手指間,匕首翻飛,他遙望滬市方向,感慨道:“哎,多少年沒幹活兒了,當年是黃浦江,現在不行咯,只能帶人出海了。”
寶馬終於離開了長江大橋,順著車流駛入街道。
秦澤耳廓一動,笑容淡淡:“曼姐,誰的電話。”
裴南曼結束通話電話,閉目。
秦澤追問:“曼姐?”
裴南曼喝道:“有你什麼事。”
秦澤無所謂道:“好奇問問嗎。”
裴南曼睜眼,盯著他:“你聽到了?”
秦澤一臉無辜:“聽到什麼啊,反應這麼大.......呦,你剛跟姘頭打電話?”
裴南曼重新閉眼:“多嘴,在囉嗦,把你沉黃浦江信不信。”
她閉上眼睛了,所以沒看見秦澤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輕輕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