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走啦。”
許悅踩著一雙慢跑鞋,背女式雙肩包,白襯衫,女式小西裝,黑色短褲,渾身上下不超過五百塊的行頭,但卻是她最貴最新的衣衫。
“等會兒......”
舅媽從廚房小跑出來,幫她把後領翻出來,壓平,又把短褲往下拉了拉,“就差一雙高跟鞋,你表哥那可是大公司,會不會有點襯不上?”
襯不上,配不上的意思。
“我穿不來高跟鞋,沒人知道我和表哥的關係。”許悅咧嘴,露出兩顆小虎牙:“我走啦。”
一般的高中女生,已經開始接觸化妝品和高跟鞋,但許悅沒那個條件,更沒有讓她爭奇鬥豔的資本。八十平米的房子不算小,但一家五口住著,就顯得太擁擠,今年十八歲的她仍然沒有自己的房間,和奶奶睡一屋,不同床。
沒穿過高跟鞋,用過的化妝品僅限於大寶SOD蜜。一年最多買兩套衣服,除了伙食費,每天的零花錢是十塊錢,十塊錢在滬市能買什麼?
奶奶最怕的就是生病,滬市人各項保障遠比其他地區的居民要完善,可又不是真的不花錢,生個大病,該破產還是要破產,該回到解放前,還是要回到解放前。
沒得商量。
過年那會,表哥給她一張銀行卡,許悅偷偷去銀行查過餘額,整整五十萬。
小丫頭當時嚇傻了。
她連摸五百塊的次數都不多。
事後偷偷打電話給表哥,要把錢還回去,但被臭罵一頓,也沒敢告訴爸媽,銀行卡現在還拽手裡呢,分文未動。
這筆錢怎麼花,沒想好。
家裡現在不缺錢了,大姑隔三差五的塞媽媽幾千幾千,說是個奶奶的營養費,其實心意都懂。
媽媽一開始不想要,但奶奶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從古至今都是不變的處世道理。
以前埋怨父親拖累大姑,那是因為大姑家本來就不是大富大貴,經不起這般折騰。
媽媽聽了這番話,就沒再說什麼。
許悅迎著朝陽,踏出小區,像一顆蓬勃生長的小樹苗,充滿活力,欣欣向榮。
生活會越來越好,她也會努力考上大學。
復旦是沒指望了,財大努力一把,還能有點希望。
細心一點的,可以發現一個有趣的規律。
我們上小學和初中時,女學霸的人數要比男學霸多,而且女學霸都是漂漂亮亮的,是班裡男生暗戀的物件。
但當上了高中、大學,男學霸的數量就會超越女學霸,而此時的女學霸,再難找到一株清秀嬌豔的鮮花。
總結起來:漂亮的女人成績都不好。
許悅是一朵覬覦者無數的小白菜......不能再用小白菜形容妹子了,連男朋友都沒有,談何自然綠?根本沒資格自稱小白菜嘛。
她很漂亮,但腦瓜子的確很一般。
秦澤的生活裡,秦寶寶和王子衿都稱不上學霸,頂多算小學霸,畢竟復旦北大的女學生多的是,她倆也不是其中出類拔萃的,不算顏值。真正能稱為學霸的,大概只有蘇鈺。
搭乘地鐵,四十分鐘,抵達天方娛樂。
人生中第一次踏入CBD區的辦公樓,許悅站在大門前猶豫了半天,哪怕辦公樓並不存在門禁,任何人都可以隨意出入。可對一個高中生來說,那是不同的世界。
讓她望而生怯。
穿著正裝出入的白領、金領,更是讓她既嚮往又自卑的精英階層。
許悅深吸一口氣,緊了緊雙肩包,毅然踏入大堂。
按照表哥給的地址,乘坐電梯,很快到了天防娛樂所在的樓層,然後許悅打了個電話,幾分鐘後,一個穿著時髦的中年女人出來,探頭,盯著許悅認了片刻,“你就是許悅?”
“是的。”許悅脆生生的應道。
“進來吧。”中年女人說。
許悅被領到一間小型會議室,中年女人遞上來一份簡歷讓她填。
初入江湖的小雛雞懵懂的按部就班,時髦妖豔的女人也不知道眼前的小雛雞會是大老闆的表妹。
這事兒大概只有相貌平平的助理心裡清楚,因為秦澤把事情交代給她去辦。
寫完簡歷,其實沒什麼好寫的,一個高中生有什麼“簡歷”可言。無非是出生年月日、擅長的才藝、就讀學校的名字。
“你暫時就在後備藝人團隊裡跑跑腿,老師上課的時候可以去聽聽,能學到什麼靠你自己。畢竟你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