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記住彼此的臉?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聽對方的聲音,辨識對方的衣著,不是更容易一些?”一位延康的年輕神通者發出疑問。
那刀疤臉老兵看他面色還帶著稚氣,笑道:“不是戰場上分辨敵我的,是戰後。”
他沒有細說。
秦牧卻知道他話中的含義,戰友們記住彼此的面孔,是為了在戰後打掃戰場,找尋屍體的。
這話說出來太駭人,因此那個老兵沒有細說。
南疆的戰事已經很緊急了,像他們這些新兵蛋子原本要訓練三五個月,彼此磨合熟悉,方能上戰場。
但是火天尊的勢力佔據南土,攻勢太緊,導致南疆的兵源不足,很多大學士子紛紛參軍。前線損耗太大,這些士子來不及磨礪一番,便要上戰場。
相比起火天尊治下的南天,延康的神通者和神只的數量還是太少,一個兵恨不得當成十個用。
天空中旗幟飄搖,一個個士兵紛紛起身,仰望旗幟,剛才還有盔甲的碰撞聲,現在除了大旗在天空中獵獵飛行的聲響,一切聲響都沒了。
過了片刻,第一聲鼓點響起,一艘艘樓船騰空,船底的青銅獸噴出道道烈焰,又有一輛輛飛車在地上奔跑疾馳,聲音頓時喧囂起來。
那些飛車在地面上狂奔百丈,車輪漸漸駛離地面,輛輛飛車騰空,飛車上神通者們精神抖擻,每個人的面前都放著大大小小的劍丸刀丸。
“先不要動,那並非是我們步兵的旗號。”那刀疤臉老兵有些緊張道。
他的目光還在緊緊關注著空中的大部隊,而在數以萬計的樓船飛車,在空中的速度並不快,然而在他們的對面,南天的軍隊已經像是潮水般湧來。
南天的人族神通者和神只與半神的神通者神只分為兩撥陣營,人族衝在最前方,半神的大軍在其後。
那些半神身軀高大,體魄強橫,天生便有各種異象,而在大軍的前方則是南天的樓船,艦船更多更大,通體都是神金所鑄,船頭打造成朱雀或者九首鳳凰的形態。
那是天庭的老式艦船。
南天的軍隊沒有飛車。
在雙方的軍隊相距還有三百里地的時候,北方的延康大軍率先開火,樓船上一尊尊真元炮聚集能量,一道道光柱射破天空,劃出一道道瑰麗的光芒,讓戰場一下子變得陰暗下來!
那是炮光的光芒太亮,導致天空中的太陽沒有了光彩,其他地方頓時顯得黑暗下來。
後方,步兵中傳來一陣陣不安的躁動。
突然步兵的鼓點響起,前方的先頭部隊已經開始出動,隨著鼓點越來越密集,先頭部隊的神通者們已經開始邁步狂奔,一鼓十步向前飛馳!
這股躁動很快波及到秦牧等人所處的部隊,那老兵高聲道:“諸位不要四處亂跑,不要往人多的地方擠!儘量散開!記住,不要與我們這一伍走的太遠,三十丈,最多三十丈遠!”
他們開始奔跑起來。
前方,一艘艘樓船拖著火焰從天空中墜落,砸在地上迸發出巨大的火球,接著爆炸的聲浪和氣浪澎湃,四面八方湧蕩!
最前方的戰艦和樓船已經近距離接觸,南天的樓船大艦雖然火力的射程不如延康,但是以神金所鑄,財大氣粗,一艘艘樓船扛得住炮光轟擊,雖然被打下來不少,但是頂著炮光衝到己方射程之內,頓時開炮!
南疆還是一片昏暗,雙方的艦船在空中轉向、疾馳,上下穿插,延康的樓船船體還是稍微薄了點,沒有那麼財大氣粗,也有不少樓船被轟下。
這時候一輛輛飛車從樓船後方穿插交錯,疾馳而來,殺入戰場,靈敏的避開對方樓船大艦的炮光,衝向敵營。
突然有宏大的神識迸發出來:“飛劍洗地!”
正在後方奔跑的秦牧等人抬頭看去,只見數以百萬計的飛劍從那一輛輛飛車上傾瀉而下,斜斜的劍光向前方如同傾盆大雨,霎時間洗地百餘里!
南天的樓船上一尊尊神只暴起,殺向那些飛車,又有延康的神人飛身上前攔截,天空中神只的神通時不時落下,無論落在那裡,到處都是人仰馬翻。
面對神只,神通者們的實力還是太微弱,微不足道,只能全憑運氣。
雙方的步兵還在繼續狂奔,現在,步兵們還是沒有進入正面交鋒的階段,不過地上已經是屍橫遍野。
秦牧身邊突然有人被戰場的屍體絆倒,秦牧正要停下,卻見那人已經被神通者的洪流淹沒。
“小心流劍!”那刀疤臉老兵高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