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應該在京城嗎?誰讓你偷著跑回來的?你不知道這樣會給府裡招災惹禍添麻煩嗎?” 毫不留情的三聲斥問,打消了房懷英心中所有的喜悅之情。 他眉眼低垂,“回老夫人,懷英是趁著盧氏一族謀反、京城局勢混亂的時候離開的,此事父親已經知曉,他說懷英所為並無不妥。” 他雖然實際上是“質子”,但名義上卻一直是“伴讀”,現在大皇子、二皇子、蕭韶恪全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他自然就也不必再繼續做那勞什子的皇子伴讀,那他返回西疆也在情理之中。 雖然從行動上來說他確實是偷跑回來的,但盧氏一族在穩住京城之後,就算後知後覺的想起他和虞子禎、陳虎山,發現這三人已經全都偷偷溜走,因為這三人名義上是伴讀而不是質子,他們也不可能因為此事就問罪各家。 若非如此,房懷英也不會痛痛快快就跟著虞子禎一起偷溜。對他來說,衛國公和他長姐的安危可比他自己的安危重要多了。 他知道衛國公府老夫人不喜自己,甚至對方為了表達對他的厭惡和不喜,一向都是不准他以“祖母”一詞來稱呼對方的。 對方不承認他是自己的孫子,每次見到他也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房懷英對這樣的長輩自然也是不喜歡的,但看在對方是衛國公生母,而衛國公又對他有養育之恩的份上,房懷英一直都是很尊重對方的。 這次也是一樣,即使對方明明白白表達出了她的攻擊性,房懷英也還是一臉恭敬的好好回答問題了。 然而衛國公府老夫人顯然並不滿意房懷英給出的這個答案,她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憤怒神情,“你拿老身的兒子來壓老身?” “祖母,弟弟他......” “你閉嘴!”老夫人尖銳的大喝聲刺的衛國公嫡女耳膜微痛,“他算你哪門子弟弟?你二叔三叔家的那幾個才是你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不分裡外的東西,你可真不愧是你爹的親閨女!” 衛國公府老夫人這一句話,直接把衛國公父女全都罵了進去,衛國公嫡女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她知道衛國公府老夫人因為他父親不肯續娶、不肯納妾,對她爹孃以及她自己都很有意見,尤其是在她帶走了她娘所有嫁妝和她爹一小半私產之後,衛國公府老夫人就愈發對她看不順眼了。 如果不是她爹一直旗幟鮮明的護著她,她受的委屈肯定不會僅僅只是口頭上的。 可她祖母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想要和在這個家裡根本就是孤立無援的自己父親站在一邊。 她也希望父親後繼有人,但父親對過世母親的感情、對外祖一家的感激她卻沒辦法像祖母那樣昧著良心忽略過去。 她不忍心給本就揹負了太多責任的父親再增加新的“責任”,她只希望父親往後餘生都能過得舒心自在。 但她祖母這個做母親的,卻一直在逼迫自己兒子做他不願意做的事。 最早是逼著他娶妻納妾,後面又逼著他過繼親兄弟的兒子,渾然不顧她那些孫子是真的志大才疏,完全擔不起守衛西疆的這副重擔。 衛國公嫡女藉著抬手擦淚的動作,鬆開了她扶著衛國公府老夫人的手,衛國公府老夫人的心腹嬤嬤忙上前一步接替了衛國公嫡女的位置。 衛國公府老夫人冷哼一聲,由嬤嬤扶著繼續往前走,被她落在後面的衛國公嫡女眉眼低垂,眼中閃過委屈和不忿。 她為自己委屈,為父親不忿,但這會兒她卻顧不上去梳理自己的這些情緒。 衛國公身體不好,她得跟過去,看著點她的“好”祖母,以免她父親再被對方氣出個好歹來。 房懷英也不放心衛國公獨自面對來勢洶洶的衛國公府老夫人,他把虞子禎交給自己的心腹長隨招待,然後就又腳步匆匆回了廳堂那邊。 房懷英帶去京城的心腹長隨,大半都是衛國公以前的心腹長隨,他們和這對父子是天然的同一陣線,在把虞子禎引到客院安頓好後,對方甚至還未雨綢繆的,託以前的老熟人給調了一隊侍衛過來。 侍衛們也全部都是衛國公的鐵桿兒心腹,有他們守在院子外面,衛國公和房懷英完全不必擔心這府裡的其他人不知輕重的去騷擾虞子禎。 虞子禎躺在玉衡和瑤光鋪好的柔軟被褥上,半眯著眼聽小奶音系統為她轉播衛國公和衛國公府老夫人之間的母子爭執。 衛國公府老夫人是去興師問罪的,她責怪衛國公不該接收從京城偷跑回來的房懷英,更不該因為他遷怒自己的兄弟子侄。 她的那些歪理,衛國公這些年已經聽過不下一百次了,不僅她的臺詞衛國公都已經會背了,並且衛國公還很清楚,她是聽不進去自己說的那些話的。 你跟她說朝堂局勢如何複雜、邊疆安穩如何重要,說自家人的能力不足、心性不合適,她統統聽不進去,在她眼裡,她那些孫兒個個都是人中龍鳳,都能輕而易舉掌握西疆二十萬大軍。 次數多了,衛國公就也懶得跟她認真掰扯了。母子倆一向都是她說她的,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