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小廝是平時跟在虞通身邊給他跑腿兒打雜的,虞子禎對他略微有些印象,此時他正用力拽著愁眉苦臉的那個中年漢子,示意他不要堵在虞通辦公的小院兒門口,“不是我不肯通融,是世子正好來找大管家了,你還是晚些再過來吧!” 中年男子臉上的愁苦更重,“世子......唉......” 虞子禎:......這怎麼,好像是她給這位大哥餵了三斤黃連一樣? 她看向送她出門的虞通。 虞通有些尷尬,“這是之前在三進院負責伺候裡面花木的花匠。” 虞子禎挑眉,難怪一提到她就這副表情,原來是被她趕走的三進院的僕從。 看他一副天都快塌了的悽慘模樣,虞子禎問虞通,“他怎麼這副表情?” 虞通更尷尬了,他壓低聲音道:“他們家就他一個在府裡做事的,現在他丟了差事,他們家很快就會斷糧。” 虞子禎蹙眉,看向虞通的眼神裡寫著明晃晃的四個大字——你別哄我。 虞通看懂了,他含含糊糊的解釋了一句,“這蔣雲杉和別人不太一樣,他是外來的,做事又死腦筋......” 對上虞子禎似笑非笑的臉,虞通訕訕改口,“要不是他確實有本事,其他人早就把他排擠走了。” 虞子禎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她走出院子,“蔣雲杉是吧?今天下午到鹿鳴軒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很有本事。” 蔣雲杉和那個正拽他的小廝齊齊回頭,兩張臉上掛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心虛與驚恐。 天老爺啊,他們說自家世子的時候居然被脾氣不好的世子恰巧聽見了,這可如何是好? 虞子禎被兩人那副活見鬼似的表情逗笑,她轉頭對虞通道:“他的身契勞煩您也一併帶上。” 虞通恭恭敬敬應了聲“是”。 虞子禎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再送,然後腳步一拐,去了馮大夫的院子。 馮大夫剛起沒多久,這會兒正在院子裡慢悠悠練著五禽戲,看到虞子禎,他忙停下動作,過來見禮。 虞子禎開門見山的對他說:“下午勞煩您往我那裡走一趟,我那兒新來了七個姑娘,我想請您幫她們調理一下身體。” 馮大夫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還是很善良的,原來在北境那座王府當值時,閒暇時他也會給王府的護衛、下人瞧瞧病、治治傷,所以虞子禎找他給那七個姑娘診脈,他並沒有因為對方只是粗使丫鬟就覺得自己受了侮辱。 兩人約好馮大夫過去的時辰,虞子禎這才帶著瑤光趕往皇宮。 馬車上,她閉著眼睛,看似是在趁機閉目養神,實際上卻是在聽系統給她介紹她的諸位同窗。 類似的資料蔣先生昨晚也讓人給了她一份,但她昨晚忙著寫方案、補功課,蔣先生給她的那份資料,她就只是大致翻了翻就放到了一邊。 結合蔣先生和系統兩方提供的訊息,虞子禎得出以下結論: 南書房的皇室子弟一共有兩個,一個是大皇子蕭元瑾,另外一個則是被太后養在膝下的先帝幼子蕭韶恪。 蕭韶恪的兩個伴讀,一個是太后大盧氏的孃家侄子、皇后小盧氏的嫡親堂弟盧衡,一個是盧氏姻親、五軍都督府左軍大都督萬世泰的長子萬景榮。 這倆人既是姻親,又彼此脾性相投,仗著盧氏一族的權勢和太后、皇后這對姑侄在皇宮的赫赫聲威,這倆人不僅不把體弱多病且還不良於行的大皇子放在眼裡,而且也十分看不起仰大盧氏鼻息的先帝幼子蕭韶恪。 在師長們看不見的地方,他們不僅經常大喇喇表現出對大皇子蕭元瑾的不敬和輕慢,而且還會私下欺負先帝幼子蕭韶恪,可以說是實打實的南書房一霸了。 而大皇子蕭元瑾的兩個伴讀。 出身名門望族範氏的範仲明,其祖父範霆乃當朝首輔,是和大盧氏的哥哥承恩公盧潼一樣,他也是三公之一、是被先帝任命為輔政大臣的重臣之一。 除此之外,範仲明還有個身為戶部左侍郎的父親範博文。 除了這對在朝為官並手握重權的父子,範氏族中還另有十數人在大齊各地為官,族中各家的姻親、故交、學生、同年之類更是多不勝數。 按說這樣一個有著雄厚家世背景,本人又極其聰慧機敏的人,盧氏一族是應該阻止他成為大皇子伴讀的,之所以他們沒有這麼做,是因為範氏一族的人,腦子裡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忠君概念,他們做任何事時,都只會優先考慮他們家族的利益。 比起為了匡扶正統衝鋒陷陣,他們更願意思考如何讓範氏一族萬古長青。 也是因此,範仲明雖然身為大皇子的伴讀之一,但對大皇子的維護卻十分有限,忠誠度更是幾乎沒有。 他是合格的范家嫡長孫,和他的祖父、父親一樣,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會事先權衡利弊,都會下意識地以家族利益為先。 和他性格截然相反的是大皇子的另外一個伴讀楊士先。楊士先於聰慧機敏上一點兒不輸範仲明,最為難得的是他居然還文武兼修。 他受自家祖父影響,一心維護皇室正統,對身為皇帝嫡長子的大皇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