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因為遲遲不出手而使曾有未婚妻名份的女子橫死。
他木然望著逐漸腐化的屍體,內心一陣陣地抽動。
兩滴冰涼的淚珠,滾下面頰。
是懊悔之淚,也是出自本性的悼亡之淚。
盞茶功夫,屍體化盡,剩下一堆焦黑的骸骨,血水流經之處,草枯石裂,看來令人怵目驚心。
他站起身來,揮掌掘土堆蓋,做成座墳墓的樣式,削石為碑,捐書:“烈女西門素雲之墓”八個大字。
碑上他沒有留名,因為他已當面向“玉牌堡主西門嵩”提出解除婚約。
他採了一束野花,灑在墓頭,哺哺祝禱道:“素雲妹,我們沒有見過面,也喪失了原先的名份,但我深深地感到懊悔交加,我本可救你而沒救你,聽著,我為你報仇,用那些迫害你的人的鮮血來慰你在泉下之靈,你說,生不能報怨,死後變厲鬼索仇,這一點,我甘棠立誓替你辦到!”
是的,他該如此做,西門素雲下嫁衛武雄業已半年以上,為什麼現在才出走,如果單為了烈女不嫁二夫的古訓,她該早早逃婚。同時那種表現在神情上的怨毒,恨極的口吻,似乎還有內情,但那是什麼呢?
西門嵩為什麼一定要迫使女兒下嫁她所不願嫁的衛武雄?
衛武雄的替身曾焚“苦竹庵”,似乎與那妙齡女尼“棄塵”有關,這又是什麼蹊蹺?
這一切,表面看來是平常,但細想起來卻又盡是疑雲重重。
他對墳墓作了最後的憑弔,然後懷著莫名的沉痛心情,黯然離開。
功夫不大,那所巨宅大院遙遙在望。
一股無比的恨毒,挾著殺機,從內心湧起。
他咬了咬牙,朝那離開了一夜的巨宅走去,直抵宅門,還不見半個人影。
這倒是一個異常的現象。
他止步躊躇了片刻,毅然又舉步,向前欺去,到了門前回頭掃去,不由心頭劇震,脫口而呼道:“血帖!”
第八章 紅粉之劫
只見門楣之上,一個貼印,入木三分,中央四個凸出的篆字“死亡敕令”。
死神光顧這巨宅,是否為了少林掌門替身人頭被竊的事?
如果“魔母”母子悉遭“死神”毒手,自己的血仇豈非落了空?
這變故的確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心念之中,舉步跨入莊門,門裡,五具莊丁模樣的屍體,業已僵直,周身不見傷痕,宛如熟睡般的,一點不錯,這正是死神殺人的神密手法。
甘棠一顆心幾乎跳出口腔。
再往裡行,內院階沿下,又是兩女一男,三具屍體。
死神既已下了手,看來魔母等已無悻理,血海深仇恐怕要落空了。
穿過回欄,到了後院,地上赫然橫陳著三莊主的屍體,側面是兩名青衣小婢,廊柱邊又是一個半老婦人屍體,似是僕婦之流。
前後,已發現了十二具死屍。
偌大一個豪華宅院,無聲無息,加上死屍,頓顯鬼氣森森,進入偏院,是他昨天坐過的花軒,廊沿上有一灘業已凝固變紫的血漬,卻不見再有死屍,巡行一週,仍無所見,看來被害的僅限於那十二人。
甘棠喘了一口大氣,魔母和大二兩莊主既不在被害之列,報仇仍然有望,不過經此一劫,要再找到仇家,可就相當困難了。
魔母和兩子真的能逃脫死神之手嗎?
少林十長老功力並非泛泛,連死神的形象都不曾看清,便已遭毒手,若非南宮長老事先的巧妙安排,連掌門方丈在內,誰也逃不了一死,如果魔母真能從死神手下逃生,那她的功力可說相當的驚人了。
這些,只是臆測,事實真相如何,還是一個謎。
他不自禁地想到了恩重如山的林雲,他已離開了嗎?抑是……
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雖屬肇因於他受人之託而有求於自己,但那份知遇之情,不惜捨命相救之義,是值得永銘肺腑的。
他暗暗祝禱,唯願那義重如山的義友無恙。
痴立多時,覺得已沒有耽下去的必要,如果魔母與二子不喪命死神之手,總有一天會找到他們。
心念之中,忽聽一個冷森森的聲音道:“閣下慢走!”
甘棠大吃一驚,目光轉處,全身一陣悚慄。
花軒階沿之上,一個面蒙黑紗的婦人,幽靈似的站在那。
這婦人何時來臨,他竟然全無所覺。
她是誰。
從外型看,她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