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他是可以做得出來的。
但,這兩個完全相反的推理,哪一個能成立呢?
甘棠沉住氣,靜待事實發展.依南宮長老所定計謀,西門嵩終有原形畢露之日。
西門嵩面上現出一片惶恐之色,聲音顯得有些侷促地道:“孫前輩請直示來意?”“陰司公主”冷冷地道:“老身要看你以什麼功力,能毀去堪稱無敵的‘死神’!”“這……”
“西門嵩,你功力得自何源?”
“本門祖傳‘玉牒篇’!”
“以老身所知,盡‘玉牒篇’所學,不能制‘死神’於死命?”
西門嵩額上滲出了汗珠,囁嚅地道:“這叫本人如何解釋呢?”
他稱對方前輩,而自稱本人,這稱呼有些不倫不類,看來他不敢自稱本座,但又不願太貶身份,因為他已被尊為“武聖”,且是盟主之尊。
“陰司公主”毫不放鬆地道:“無庸解釋,老身一試便知!”
西門嵩完全失去了鎮定,顯得十分惶惑地道:“前輩一代奇人,本人不敢放肆!”
“廢話,武林中誰不稱老身一聲女魔!”
“可是……”
“你不敢?”
“本人自認非前輩對手。”
“但你殺了‘死神’?”
“也許是僥倖!”
“胡說,高手過招,且是生死之搏,全憑真功實力,沒有僥倖可言,除非……”
“前輩的意思是……”
“除非你用了卑鄙手段。”
“前輩何出此言?”
“老身料定你非‘死神’之敵!”
“前輩準備如何對付本人?”
“你先表演一下身手。”
“表演與生死之搏不同?”
“老身知道,是意志與力道的問題,只要你演出招式!”
“如果本人不能從命呢?”
“陰司公主”目中陡射慄人的殺光,厲聲道:“那你就自己動手,毀了這紀念石標。”
西門嵩沉聲應道:“前輩,這是中原武林道,全體代表所立!”
“陰司公主”嘿嘿一陣刺耳怪笑,道:“老身正要與整座武林為敵。”
西門嵩駭然無以為應。
“陰司公主”接著又道:“真正的‘死神袁天棟’業已死於六十年前,這‘死神’不是那‘死神’,你殺了他正遂老身之願,所以老身不準備殺你,不過,有兩件事你必須辦到,第一件,歸還兩面正副‘血帖’,第二,毀去這石標,其餘的另議。”
“這本人辦不到!”
“什麼理由?”
“第一,正副‘血帖’是各門派代表所組成的武盟保管,第二,石標是武林公議所立,本人不能斷然作主!”
“如果老身現在要毀了你呢?”
西門嵩抗聲道:“公義所在,生死不辭!”
“好一個公義所在,老身今後將不假手於任何人,現在第一個拿你開刀!”
話聲中,舉步向西門嵩欺去……
西門嵩步步後退……
甘棠一看情勢,當機立斷,馬上撕下內衣下襬,朝臉上一紮,長身站起。
驀在此刻——
一個蒼勁的喝聲,倏告傳來:“陰司公主,別忘了對老夫的承諾!”
“陰司公主孫小華”聞聲止步,面上的雞皮皺摺一陣抽動。
一個黃葛布長衫的白鬢老人,手持龍頭柺杖,向場中行雲流水般飄來。
甘棠兩次要現身出手,沒有機會,這在他是求之不得的事,因為他目前不願與西門嵩朝相,當下身形又縮回了石後,心中卻大感惑然,不知這黃葛衫的白鬢老者是何許人物?“陰司公主”對他有什麼承諾?
轉眼間,黃葛布長衫老者來到場中,站在“陰司公主”與西門嵩之間。
西門嵩迷惘地注視了老者一眼,抱拳道:“原來是‘奇門派’長老宇文兄,幸會!”
“不敢,宇文松見過盟主!”
從這一問一答,證明這叫宇文松的老者,是“奇門派”長老。
西門嵩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也極欲知道宇文松與“陰司公主”之間的關係,但以他的身份,卻又不便啟齒。
宇文松再次拱了拱手,道:“盟主請回轉,此地交給小老收場!”
西門嵩怔了一怔之後,道:“本座依兄臺之言,先行離開,不過盼能在事後來武盟一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