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隆慶五年的會試(1 / 1)

太陽底下無新鮮事。 和魏國公府兄弟鬩牆、一起作死相比,大明朝還發生過更奇葩的事。 永樂皇帝時,漢王朱高煦因事將妻子處死。他的兒子朱瞻圻“怨父殺其母”,暗暗收集父親朱高煦的罪證,並向爺爺朱棣告發。 到了仁宗繼位,留在京城的朱瞻圻又積極傳假訊息,攛掇自己的爹起兵造反。 朱瞻圻致力於坑爹,他爹也不是省油的燈。 朱高煦把兒子寫給自己的密報,一股腦兒交給明仁宗朱高熾……我要舉報,我兒子包藏禍心。 父子倆互相指控對方想謀反。 怎麼想都不是正常人能幹的事。 對這父子倆的奇葩行為,朱棣痛心疾首“爾父子何忍也”;仁宗朱高熾也是氣笑了。 最後漢王朱高煦謀反,朱瞻圻受牽連而死。 要死一起死,求仁得仁。 有沒有一種可能,徐邦瑞和徐邦寧,是前世的仇人投胎成兄弟? 徐鵬舉:對對對!絕不是我教子無方。 …… 徐邦寧被關進大牢,只有少數人知道。 他就是一個魚餌,挑動海上風浪。 三年一度的會試又來臨,京城裡來了很多士子,大正有德茶樓高談闊論、人聲鼎沸。 來自松江府計程車子大聲說:“我們那裡新出了一場戲,講的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諸位不妨聽一聽。” 一聽到戲曲,讀書人都很感興趣,紛紛笑著起鬨:“兄臺快講,別跟說書人似的賣關子。” 那人搖著扇子,慢悠悠地說:“那出戏唱的,是柳盜蹠去向青天大老爺告狀,被告是伯夷、叔齊兄弟。說他們仗孤竹君的權勢,強佔首陽山、辱罵周武王。青天大老爺判伯夷、叔齊兄弟有罪,將首陽山發還給柳盜蹠。” 全場頓時一靜。 熟悉應天府情況的人,立刻想到這出戏是諷刺海瑞。 窮人就是好人,富戶就一定是為富不仁嗎? 海瑞在應天府,鼓勵貧窮百姓狀告富戶。 有人說,其中有一些刁民誣告,而海瑞一味偏袒,導致忠厚和善的富人也深受其害。 海瑞劫富濟貧的思想,引起富戶的強烈不適。 而士林傳聞,每逢大考之期,皇帝都會派人到大正有德茶樓暗訪。 此人顯然是故意說給皇帝的人聽。 汪德淵也在人群中湊熱鬧,站起來說:“編這出戏的人腦子不太好嘛!世人都知道柳盜蹠是有名的大盜,伯夷、叔齊是賢人。既然是青天大老爺,又怎麼會不辨忠奸。” ……辣塊媽媽的!讀書人就是難纏!罵人都要編一齣戲! 罵人不直接罵,也不指名道姓,可偏偏所有人都知道罵的是誰。 幾個蘇州、松江府來計程車子見好就收,笑著轉移話題:“戲說嘛!誰當真誰就是心裡有愧!忠還是奸,世人心中有一杆秤!” “大奸似忠,誰知道呢?是非曲直,民間自有判斷。” 誰是民? 士紳富戶也是民! 憑什麼海瑞就代表正義?就憑你私德不修,家事一團糟? 海瑞的名聲,在此時的官場和民間都存在爭議。這出《盜蹠告狀》,可見富裕文人對他的輕蔑。 汪德淵笑著說:“幾位兄臺怎麼稱呼?我對戲曲也很有研究,想跟你們討論討論。” 這些人敢冒頭就不怕被人知道身份,他們甚至是以打抱不平的心態出頭。 他們報出姓名後,角落裡有兩個相貌平平無奇的人暗暗記下。 …… 隆慶皇帝帶著朱翊鈞在看一幅泛黃的海圖,這幅圖還是元代留下的,繪有大明海岸線的各條航線和港口。 “大明的海岸線全部貫通,不僅增加國庫的收入,南邊的紡織業、瓷器業都會興旺。失地的百姓進入工坊,生活就能過得去。” 皇帝的手指在海圖上輕輕描繪,語氣平靜,卻有指點江山的氣勢。 朱翊鈞好奇地問:“海疆已經平靜,戚繼光都調走了,倭寇和海盜全都消失啦?” 皇帝笑了笑:“陸地上都難免盜匪,何況茫茫大海。所以各海關市舶司都要向當地衛所提供餉銀,讓水師保駕護航。” 牢裡關著的那個徐邦寧滿嘴胡言,反而是徐邦瑞那邊供出有用的訊息。 有人要襲擊運糧的海船。 這不就對了嗎?正好剿一波海盜。 嗯……誰是海盜,皇帝說了算。 阮瑛想稟報訊息,見皇帝和太子說話,就安安靜靜在底下等候。 過了好一會兒,皇帝才說:“阮瑛來了,今科舉子之中,有沒有什麼特別出色的人物?” 各地有名的神童大才子,早就名揚京城。 但是難保有一些名聲不大,卻有真才實學之人。大正有德茶樓的文會,就是給這些“遺才”嶄露頭角的機會。 阮瑛恭敬地說:“今日在茶樓看到特別出色的,就是高郵汪氏的汪德淵。” 皇帝:“……是他啊!不用你說。” 汪德淵是先帝都誇的人,能不出色嗎? 雖然先帝誇的是音律。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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