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胡桂揚拎起來一件,發現這不是自己原來的衣服,而是一件粗布短褂,看上去與苦四兒的穿著一模一樣。
高含英不走,目光也不迴避,看著胡桂揚掀開被子,快速穿上全套衣褲,果然與苦四兒沒有區別。
胡桂揚下地穿上舊靴,“你是打算讓我當你的嘍羅?”
“不叫嘍羅,叫部下,但你不配。”
胡桂揚笑了一聲,“你還想救城裡的幾名部下?”
“當然。”
“其實非常簡單。”
“哦?”
“你進城的時候帶著七個人,那晚官兵殺死十二人、抓捕數十人,只要有人對官府說七名強盜都已被殺死,被抓者皆可獲釋,你的部下若有幸存者,自然也在此列。”
“官府這麼好說話?”
“要看由誰來說,人開口沒用,銀子說話才管用。被你殺死的‘杜公子’在城裡有家人嗎?”
“沒有。”
“那就更簡單了,一千兩銀子足夠。”
“可我不認識當官兒的。”
“讓你的人帶著銀子去找蔣二皮,他能幫忙牽線搭橋。”
高含英想了一會,突然抬高聲音,“苦四兒,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我這就帶銀子進城。”
“給姓蔣的另帶五百兩,那是我同意給他的答謝。”
“是,高將軍。”
“行,這件事算是解決了,等我的部下安全返回——都算在一次人情裡,因為你當時承諾過。”
“隨你,我可以走了嗎?”
“去哪?”
“西馬屯,那裡有人為我比武,我覺得去看個結果。”
“比武取消了。”高含英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正在到處找你,斷爪青龍聲稱背山老怪和大鐵錘使奸計,大鐵錘則說你是故意逃跑,為的是挑撥離間,在江湖中興風作浪。”
“那我更得走了。”
高含英露出一絲嘲笑,“求我,我就放你走,算是還你的人情。”
胡桂揚苦笑道:“我不懂你們的規矩,但是在我看來,這絕不算是還人情,因為是你把我抓來的,比如官府抓你再放你,你會因此接受招安嗎?”
高含英又想一會,顯然這也不符合她的規矩,“你求我別的事情。”
“我現在沒什麼可求的。”
“你出城必有任務在身,我能幫你,比如聞家莊,別人怕他們,我不怕。”
如果不是被強虜至此,胡桂揚沒準會向她求助,現在他卻堅定地搖頭,“用不著,我自有安排。”
“那就想別的事情,快一點,我不喜歡磨磨蹭蹭。”
胡桂揚還是搖頭,“沒有,我這就告辭,你若攔我,就是忘恩負義。”
胡桂揚收起桌上、地上的幾樣東西,放入懷中,邁步向門外走去。
高含英一直看著,突然起身,伸出手臂攔阻。
胡桂揚早有準備,他多少也學過幾年功夫,最近重新揀起來,身手也算敏捷,一遇阻攔,立刻出拳反擊。
可高含英以一介女流成為匪首,被一群好漢稱為“將軍”,絕非僥倖,更非浪得虛名,左手扶刀,只以右手出招,仍然佔據上風。
交手三五招,胡桂揚站立不穩,轉了兩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高含英大笑,“不僅膽小,還沒本事,錦衣衛都是你這種人嗎?老實待在這裡吧,你想離開,要麼開口求我做件事,要麼打敗我,否則的話,你就等著變成老頭兒吧。”
高含英推門而去。
胡桂揚站起身,又羞又怒,大聲道:“忘恩負義,你這是忘恩負義!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把你交給官府!”
沒人回應。
莫名其妙被綁架、輕鬆敗給一名女子,胡桂揚越想越惱火,跑向房門,合身撞去。
他以為房門是緊閉的,沒想到外面根本沒有鎖,他一下子衝了出去,差點又摔倒在地上,跑出好幾步才重新穩住身形。
放眼看去,高含英已經沒影了,他站在一處斜坡上,腳下是一條羊腸小路,路邊是微綠的野草,再遠一點是小片樹叢,身後是一座木頭房子,前方數十步的路盡頭是一座晃晃悠悠的索橋。
“這……是什麼地方?”胡桂揚跑出幾步,心一下子涼了,他竟然被送到了一座山峰上,索橋是唯一的進出通道,幾名嘍羅正在橋上一邊倒退一邊收起橋板。
索橋不長,退到另一頭之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