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鐵錘一夥二十餘人在大白天闖進莫家莊,見人就打,先走一步的袁茂、樊大堅沒遇上,後走的小周倉卻在大門口被嚇退回來。
“大鐵錘來報仇啦!”小周倉一臉驚慌。
胡桂揚笑道:“你跟大鐵錘是一夥的,又沒帶官兵去攻打他的莊子,有什麼可怕的?”
小周倉苦著臉說:“對啊,可是大鐵錘不信,他一看到我就指著我大罵,根本不相信……”
話未說完,外面傳來吵鬧聲,幾名莊丁連滾帶爬地跑進來,“胡校尉救命……”
胡桂揚起身走到門口,正好望見大鐵錘一夥迎面走來。
大鐵錘也看到了胡桂揚,先是止步愣了一下,隨後大笑,“真是巧啊,跑了泥鰍,留下大魚,胡桂揚,我正找你呢。”
“我竟然成大魚了?你好啊,鐵泥鰍。”胡桂揚笑道,不露絲毫懼色,他也的確沒什麼可怕的,對方只有二十多人,而他身後有趙阿七、何五瘋子兩名高手。
大鐵錘看到了趙阿七的身影,他領教過此人的本事,卻同樣不露懼色,而是向身邊的一人道:“那人就是趙阿七,這人是胡桂揚,身上有三枚金丹,他還是錦衣……”
“我認識他。”那人回道,上前兩步,摘下頭上的兜帽,“好久不見,三十六。”
這是一名年輕女子,相貌粗陋,神情卻極高傲。
“小牡丹!”胡桂揚大吃一驚,此人正是趙宅的丫環之一,名叫小牡丹,也是趙瑛從斷藤峽救回來的,一直做些粗活兒,卻在趙瑛死後顯露一身武功,半夜逃亡,被沈乾元所救,但是她沒跟沈乾元走,而是獨自隱藏,很久沒出現過了。
“我姓聞,叫聞苦雨。”
胡桂揚早猜到小牡丹的武功學自聞家,可聽到這句話還是十分吃驚,半晌才道:“空、滅、不、苦,你是最低一輩啊。”
“我是什麼輩份跟你沒關係,三十六,把金丹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馬。”
胡桂揚忍不住笑出聲來,“小牡丹,不不,聞苦雨——為什麼要起這麼怪的名字?我快要認不出你了。”
“一個給你們幹活的粗使丫頭,認出來又能怎樣?很值得留戀嗎?”
胡桂揚啞口無言,終於明白自己得認真對待聞苦雨,而不是懷舊了,於是正色道:“由我儲存金丹,是大家一致的決定,大鐵錘當初也已同意,所以金丹我是不會交的。”
“師兄說得對!”趙阿七大聲表示贊同。
聞苦雨向大鐵錘點下頭,大鐵錘上前道:“今天我們上門本來是要找沈三兒和莫老賊報仇,他們跑了,算他們幸運,你在這裡,是你的倒黴。別提沼澤裡的舊事,那時候你們恃強凌弱,我被迫同意將金丹交到你手裡,今天……”
“算了,你不就是想打架嗎?快開始吧,別耽擱時間。”
大鐵錘嘿了一聲,可他畢竟是江湖人,有些規矩不能省略,轉身向自己帶來的一群人道:“這個胡桂揚乃是錦衣校尉、朝廷鷹犬,與我有深仇大恨,不僅奪我金丹,還憑陰謀詭計害死我最好的兄弟關達子,此仇不報,我大鐵錘枉稱英雄好漢。聞女俠,請。”
說了半天,還是聞苦雨出手,她解下斗篷,拔出隨手攜帶的短刀,長不過兩尺,緩步上前,“胡桂揚,你不是我的對手,派別人出戰。”
不等胡桂揚開口,從他身邊躥出一人,卻不是一直躍躍欲試的趙阿七,而是早已等得不耐煩的何五瘋子。
何五瘋子對保護胡桂揚沒興趣,只是這些天憋得難受,十分想打這一架,怕姐姐不允許,所以也不詢問,自己跳出去,不管對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大喝道:“我跟你打!”
聞苦雨在趙家一直充當粗使丫頭,偷偷學會武功,一點不懂江湖規矩,既不搭話,也不放下手中的短刀,揮刀迎向赤手空拳的何五瘋子。
兩人交手剛剛三招,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雙方雖然一用刀、一用拳,招式截然不同,根基卻是一體,都靠氣力而不是招式取勝。
胡桂揚原先在夜裡見過聞苦雨的身手,早已沒什麼印象,這時隱約想起來,發現小牡丹當時就應該學會了火神訣,只是修煉時間不長,功力不深。
一段時間不見,聞苦雨的功力大幅增加,與從前判若兩人,一名女子揮著一柄短刀,卻有數十斤重斧的氣勢。
何五瘋子在京城衚衕裡罕逢敵手,這時卻落於下風。
最高興的人是大鐵錘,高聲讚道:“聞女俠好刀法,那個高母雞自稱什麼‘神槍無敵’,真是大言不慚,今後聞女俠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