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口責罵,卻見他衝自己擺手,似乎另有目的,於是又將嘴巴閉上。
磚頭瓦塊橫飛,何三姐兒雙臂揮動得越來越快,但是不停地小步後退,已有不支之意。
蔣家的牆不到一人高,胡桂揚矮身牆下,等了一會,突然起身,順勢一跳,雙臂按在牆頭,左臂伸直,右臂彎曲,右手在左臂上輕輕一扳,煙雨盒射出三十枚鋼針。
胡桂揚姿勢笨拙,還有幾分可笑,效果卻是奇佳。
昂的一聲,街上的毛驢慘叫一聲,隨後是瘋狂的蹄聲,還有一個憤怒的喝止聲。
何三姐兒壓力驟減,卻沒有趁勝追擊,只求自保。
胡桂揚跳回地面,扭頭笑道:“他有一部分機關由驢馱著,對不對?”
“嗯,但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天機術有規矩,不傷馱獸。”何三姐兒說。
“可我不會天機術,用不著遵守你們的規矩。”
“你傷了驢,他絕不會放過你。”
“他就是來殺我的,難道還指望他會手下留情不成?”
何三姐兒沉默一會,“你說得對,現在沒必要死守規矩,但你以後要加倍小心了。”
兩人說話間,何五瘋子已經跑到門口張望了一會,“外面沒人了。”
事情不會就這麼完結,胡桂揚笑道:“糟了,房子快要拆光了,蔣二皮回來,非得氣瘋不可。”
蔣家的狀況沒他說得那麼誇張,但是的確一片狼籍,院子裡到處都是碎石破瓦,房頂漏洞百出。
“待會再有人來,讓我打一架。”何五瘋子心癢難耐了。
胡桂揚也走到門口,向街上望了幾眼,的確沒人,聞不見和胡桂兼都走了。
可他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偌大的京城此時已經沒有他的藏身之地。
“咱們只能投官了。”胡桂揚轉身道。
“什麼?投官?咱們又沒犯法,幹嘛投官?”
“就因為沒犯法才要投官。”胡桂揚看向何三姐兒,主要向她解釋,“之前我還不能確認,如今已經非常清楚了,五哥、十三哥投靠聞家,錦衣衛、東廠都不可信,眼下之計唯有先投官,或有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一路殺將出去,到哪都是生機。”何五瘋子不服。
胡桂揚心裡清楚得很,五哥、十三哥原想暗中解決他,失敗之後,將不得不動用更多的力量,到時候,只憑他們三人絕不是對手。
“聽你的。”何三姐兒說。
“姐姐,投官就是要蹲監,你沒進去過,不知道那裡有多苦,我可知道,絕不能讓你進去!”
“投官也不容易,先得殺出一條血路,何五瘋子,準備打架吧。”
“如果我能開出一條路,咱們就不投官,直接出城。”何五瘋子道。
“好。”胡桂揚敷衍道。
何五瘋子第一個走到街上,“往哪走?”
“中城兵馬司和東廠最近,但這兩家都有錦衣衛的人,不可信,刑部在西城,中間隔著一座皇城,路太遠。咱們往這邊走,一路向北,或許可以到順天府。”
何五瘋子不管去哪,有個方向就行,邁步急行,腿腳不好,走得卻快。
胡桂揚向何三姐兒道:“抱歉,把你們連累了,我會盡一切努力不讓你們坐牢。”
“我相信你,坐牢也沒關係,我受得了。”
遠處傳來何五瘋子的公鴨嗓:“走不走了?”
胡桂揚請何三姐兒先行,自己護在後面,蔣家大門沒必要上鎖了,就讓它敞開著,喊了一聲“大餅”,那條狗不知是膽小還是跑了,沒有出現,胡桂揚也不等了。
街上依舊無人,左鄰右舍就算聽到聲音,也不敢出來檢視。
一隊巡邏兵丁迎上來,一人喊道:“什麼人?站住!”
何五瘋子早就憋著一股勁兒,二話不說,赤手空拳衝上去。
兵丁有十幾人,呼的散開,手持刀槍要將膽大的瘸子包圍。
他們實在低估了這個瘸子的實力。
何五瘋子一身蠻力,但也知道兵丁不是本司衚衕的龜奴,自己空手難敵,於是趁對方立足未穩,衝向一人,劈手奪過長槍,連槍頭都沒調轉,當成棍棒掄了一圈,大喝道:“擋我者死!”
眾兵丁大吃一驚,想不到在城裡會碰見這種人,連聲吆喝,還是將他包圍。
跟在後面的何三姐兒道:“我立過誓,天機術只用來對付天機術,還有管教五弟時偶爾一用。”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