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
“是是,我也不是貪官,沒拿過鄖陽府百姓的一文錢。”
胡桂揚真想問問蜂娘是誰送進府的,努力忍住,“我沒法指點迷津,但是能指條路。”
“有此足矣,胡校尉常在西廠,事事看得清楚,不比我們這樣的外放官員,兩眼一摸黑。”
“石校尉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他也受到責罰,自願去守城。”
“學他。”
“什麼?學石校尉去守城嗎?”
“若論對廠公的瞭解,石校尉遠遠超過我,他犯下大錯還能立刻受到召見,就是明證,所以他的做法就是最好的選擇,肯定能獲得廠公諒解。有這樣一個榜樣,吳大人卻來找我,實在是捨近求遠。”
胡桂揚這番話聽上去像是在推脫,換成別人可能會不高興,吳遠卻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拱手笑道:“日後……”
“別說那麼遠的事情,幫我問問什麼時候能見廠公吧。”
吳遠含笑告退,進進出出好幾趟,每次都說快了,卻一直沒有確信訊息,胡桂揚懷疑他根本沒敢去問。
將近中午,胡桂揚喝了一肚子水,餓得吃下不少茶葉,吳遠終於進來相請,一塊去往中院的路上,吳遠小聲問:“我可以在石校尉面前提起胡校尉嗎?”
“可以,但是別說我的好話。”
吳無嘿嘿地笑,他早已察覺到這兩名校尉同在西廠效力,卻有些不合。
“對了,你若見到石校尉,替我傳告一句話。”
“胡校尉請說。”
“我在他頭上砸過一錘,希望他也以一錘相報。”
吳遠一愣,沒明白這句話是何用意。
“要我再說一遍嗎?”
“不用,我記住了。”吳遠不想多問,對西廠事務,他寧願毫不知情。
汪直是個張狂的太監,敢讓知府當門吏,但是也守規矩,沒有佔用衙門正堂,而是在偏廳辦公。
胡桂揚進來的時候,他正監督兩名書吏奮筆疾書。
吳遠沒敢吱聲,送人進來立刻退出。
胡桂揚站在門口,這裡看看,那裡瞧瞧,既不上前跪拜,也不開口問安。
汪直命書吏拿著公文退下,轉身打量胡桂揚,“天天都有人死掉,為什麼你不在其中呢?”
胡桂揚這才拱手前趨,笑道:“好幾次差點死了,一想到還沒完成廠公重託,一咬牙又活過來了。”
“呸。”
胡桂揚不守禮,汪直也不挑禮,大咧咧地坐下,“聽說你殺死了重犯何百萬?”
“僥倖成功。”
“證據呢?”
“沒帶回來。”
“那你叫囂個屁啊?何百萬向來神出鬼沒,像你這樣,誰都可以聲稱把他殺了。”
胡桂揚面露驚訝,“我沒有叫囂啊,廠公不問,我絕不會提起。”
汪直冷笑,揮手道:“行了,沒事你就滾蛋吧,算你見過我了。”
“滾不得,我真有一點小事。”
汪直不語,以他的年紀,裝出嚴肅的模樣多少有些滑稽,不過只要他是廠公,就沒有人敢說破。
胡桂揚也不敢,但他敢說幾句實話,“如今城裡城外盡是高手,廠公不羨慕嗎?”
“哈,我乃皇帝親命的西廠太監,會羨慕一群小兵和百姓?虧你問得出口。”
“不然,從前在京城的時候,廠公最愛便服私訪,身邊只帶三兩隨從,到了鄖陽城這種小地方,廠公卻只能坐在衙門裡,實在是……”胡桂揚笑著搖頭。
“有話就說,別來這套。”
“實在是過於謹小慎微了。”
“你說我膽小?”汪直騰地站起來,這是他最不愛聽的一句話。
“面對如此眾多的高手,誰不膽怯?”
“我……我若不是有重任在身,早吸遍丹穴,成為天下第一高手。說我膽小,你找個高手過來,看看是他死,還是我死。”
胡桂揚心下明瞭,汪直指揮官兵吸取丹穴精華,自己卻不碰,其中必有原因。
“廠公身邊高手眾多,誰來都是送死。但是……”胡桂揚撓撓頭,“廠公信得過府裡的這些高手嗎?”
“每一個都比你值得信任。”
“倒是沒錯,可我有一項優點,是他們比不了的。這些高手都依賴於丹穴,雖然廠公控制他們接觸丹穴的時間,但是貪心已起,只會越來越重,不會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