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西園、滿壺春用來尋找異人,然後呢?問題又回來了,她為什麼感覺自己會遇到危險?”
“朱九頭暗中去任家回話,他前腳剛走,後腳女鬼就出現了。”
“鄖陽女鬼?”
袁茂點頭,“雖然是夜裡,榴兒還是能夠一眼認出,裝扮、走路方式,全都一模一樣,女鬼就站在院子裡,盯著房間看了許久。榴兒非常害怕,大氣不敢喘,女鬼走後,她立刻決定逃亡,正好我出現……”
“我還是不太明白。”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榴兒的猜測了。回京之後,她心裡總是不安,於是去過多家寺廟,向人打聽‘採陰補陽’之術。”
“她懂得真不少。”
“這種事情民間傳言很多,她多少聽過。”
“採陰補陽得是處子之身吧?”
“另有一種採邪陰之術,專用……樂戶女子,說來也巧,京城最擅長此術的人就是那位有名的李仙長。”
“李孜省?”
“對,那是他進宮以前的事情,曾去富貴人家推介,很受歡迎,但是各家主母不喜歡,經常將他攆出來,說他不是正經術士,就是一名龜奴。”
胡桂揚笑道:“這個傢伙還真是聰明,所謂的採邪陰,不就是以此為名義將春院姑娘光明正大帶進家裡嘛,怪不得主母不同意,怪不得義父那時沒關注過他。這麼說來,他在鄖陽故技重施,這回沒有主母阻攔,‘病人’則是那位西園。”
“想來如此。榴兒還猜測,這一招或有效果,所以西園平安回京,女鬼也跟來。”
“女鬼長什麼模樣?”
“女鬼每次出現都是在夜裡,榴兒看不清容貌,只記得一身白裙,還有,女鬼的腰十分纖細,榴兒說她看著都嫉妒。”
“果然是她。”胡桂揚早有猜測,聽到腰細這一點,越發肯定。
“知府大人的侍妾蜂娘。”袁茂也猜出來了,一臉苦笑,“誰能想到,她也變成異人。”
蜂娘曾與胡桂揚、小草一同攜帶天機丸,事後變得痴痴呆呆,一直留在知府衙門裡,當丹穴影響越來越大的時候,她想必也參與過吸丹,可一名已經失去神智的人能變異,還是令胡桂揚感到吃驚。
“宮裡到底在搞什麼花樣?將蜂娘帶回京城就算了,居然讓她離開皇宮?嗯,所以楊少璞的確看到一名白衣女子衝他一笑,西廠的人以為那是何三姐兒與小草,可汪直肯定了解真相,卻依然讓我查案……”
袁茂解開一些真相,卻帶來更多迷霧。
“總之事情極不簡單,榴兒發現宮裡可能牽涉其中,立刻就覺得危險,事後證明她的預感很正確,異人接連遇害,朱九頭死於非命。”
“如果真是西園主使,一道旨意就夠了,用不著這麼麻煩吧?”
“或許是顧忌名聲。”
胡桂揚不願輕下斷言,笑道:“越來越有趣了,案子顯然與宮裡有關聯,汪直允許我查案,卻不允許我進宮,他這是想把我逼到死路上嗎?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袁茂無法給出答案,“榴兒很害怕,她有預感,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遇害。”
任榴兒的預感很準,在她逃走之後,不僅異人接連遭到刺殺,連並非異人的朱九頭也橫死街頭。
“為什麼要剝掉臉皮?為什麼要曝屍街頭,而不是藏起來?”胡桂揚發現朱九頭之死比異人遇害更不可理解。
“榴兒料到朱九頭可能會因為洩密而被殺死,但她絕料不到手段會如此兇殘。”
胡桂揚想了一會,笑著問道:“你認識任榴兒幾年了,她從前就這麼聰明嗎?”
“在一眾女子當中,她的確出類拔萃。”
“我說的不是容貌。”
“我說的就是聰明才智,琴棋書畫她都擅長,應答酬對滴水不漏,好幾位大人當眾誇獎過她。”
“你覺得那時的她,能猜出這麼多事情,並且迅速察覺到危險嗎?”
“你想說什麼?”
“任榴兒去鄖陽太晚,大概無法成為異人,但她的確有一些變化。”
袁茂一臉困惑,似乎還沒理解胡桂揚的意思。
“去年我見過任榴兒幾次,那時的她在意的是銀子和俊俏兒郎,的確聰明,但不會將聰明用在現在這些事情上。”
“不可能,她去的時候鄖陽府已經沒有丹穴,只剩五個深洞,而且她根本沒進去過。”
胡桂揚沒有爭論,輕嘆一聲,“天機船走了,留下一個爛攤子,明天你去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