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韋百戶值夜。”
“嗯?”韋瑛嚇了一跳。
“反正我得值夜,你要不要跟著?”
韋瑛無話可說,就算胡桂揚要去龍潭虎穴,他也得硬著頭皮跟隨左右。
其他異人也都起身,蕭殺熊道:“你連功力都沒了,發現異常又能怎樣?”
“叫喚,大聲叫喚,沒本事的人只能這樣。”
蕭殺熊眉毛豎起,他最愛吼叫,那是習慣,而不是沒本事,“看在金丹的面子上。”他拋下一句,大步離開。
異人都走了,又等一會,韋瑛才半是佩服半是指責地說:“你的膽子真是……名不虛傳,連失去功力這種事你也敢說。”
“本來我就打不過他們當中的任何人,隱瞞又有何用?”
韋瑛拱手笑道:“我算見識了,廠公慧眼識人,選你查案果然沒錯。”
“請把這句話寫在摺子裡。”胡桂揚笑著起身,“我去後院轉轉,順便選間屋子,明天我得睡一大覺。”
“你不會再離開吧?”
“除非刺客把我擄走。”
“呵呵,那不至於。我去寫摺子,待會去後院找你。”韋瑛拱手告辭。
胡桂揚又坐一會,扭頭看向趴在角落裡的大餅,“沒有你和玉佩,我可不敢跟後院的人打交道,他們也不會搭理我。”
大餅搖著尾巴走來,抬頭讓主人摩挲。
胡桂揚來到後院時,天已經黑了,他去另一間完好的耳房檢視,發現自己的東西都被搬過來,床也鋪好,有花大娘子持家,的確節省他許多精力,至於服侍他的花小哥,今晚估計不敢過來。
回到院子裡兜一圈,空中開始飄雪,胡桂揚回屋添一件棉衣,身體臃腫,但是很暖和。
“刺客……刺客……”胡桂揚嘴裡小聲唸叨,越想越糊塗。
不知不覺間,地面積了一層新雪,一踩一個腳印,韋瑛要寫的內容太多,遲遲沒有出現,胡桂揚也不在意,摒空思緒,專心踩雪,要在整個院子裡留下自己的足跡。
對面有人舉傘走來,相距十餘步時胡桂揚才有所察覺,抬頭笑道:“你也出來賞雪?”
楊彩仙拿著羅氏的傘,稍稍抬起,露出面容,冷淡地說:“我來找你。”
“嗯。”
楊彩仙陷入沉默,胡桂揚也不催促,靜靜地等著,好一會之後說道:“你不冷嗎?進屋說話吧。”
楊彩仙穿一身薄棉裙,外面是一件厚披風,都不足以擋住正月的夜寒。
她警惕地看一眼胡桂揚,“不必,我的話很短,羅姐姐勸我相信你,我想我可以試一試,如果你能找出真兇,我才會完全相信你。”
“你的要求可不低,找到真兇之日沒準就是我的死期。”胡桂揚笑道。
楊彩仙看上去十分不情願,又猶豫一會,說道:“童大哥的確寫了一分證詞,我就不說藏在哪了。西廠也的確在利用你試藥,童大哥親耳聽廠公所說,可我剛剛聽說你失去功力……”
“西廠竟然還沒派人來除掉我!”胡桂揚撓撓頭,“我知道西廠要對我做什麼,總之我很安全,你接著說吧。”
“童大哥說官府手裡至少有十位異人,只有他一人能夠公開亮相,其他人都被隱藏起來。”
“據說是要讓他們暗中練功,天下無敵之後再出來。”
“可能是吧,童大哥沒有提起,他還說,東廠那邊關押著至少三名異人。”
“童豐瞭解的事情不少。”
“嗯,兩廠雖然不和,可有時候不得不通力合作。一個多月前,東廠打聽到某位異人的行蹤,邀請童大哥一塊抓人,但那次抓捕沒能成功。異人武功高強,尤其擅長器械,令兩廠高手防不勝防。”
“何三塵。”
“對,有人認得她,說她曾經跟你一塊去往鄖陽府,並且從你這裡得到許多金丹。”
“她在哪裡出現?”
“城南有一片菜園子,你知道嗎?”
“我昨晚去的就是那裡。”
楊彩仙眼中又露出警惕,沉默一會繼續道:“何三塵很厲害,童大哥說,即使她沒有器械,自己也未必是對手。在那之後,何三塵再沒出現,你剛一回京的時候,西廠想利用你引她出來,結果沒能成功。”
“哦,怪不得汪直讓童豐揍我,原來是為引蛇出洞。嘿,西廠高看我了。”
“兇手就是……總之何三塵最為可疑,童大哥說過,單打獨鬥他只懼一人,就是姓何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