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找。”
胡桂揚笑道:“咱們不會找,有人會找。先回趙宅。”
朱九頭顯然是名無賴,想找他自然要藉助其他無賴。
蔣二皮、鄭三渾在趙宅有吃有住,好幾天也沒見著鬼影子,於是打定主意賴著不走,起碼過完正月,等春院的生意恢復之後再說。
“朱九頭嘛,老相識了,這個傢伙,一會聲稱自己發財當客人,一會身無分文跟我倆搶生意。他的去處我們都知道,一個時辰之內,將他拽到桂揚老弟面前。”蔣、鄭二人無所事事,正想做點事情好讓自己住得理直氣壯。
天色將晚,胡桂揚等人吃晚飯,酒足飯飽,韋瑛道:“我還是去給西廠寫摺子,兩位慢聊,如果找到朱九頭,請叫我一聲。”
韋瑛拱手告辭,廳裡只剩兩人,面對殘羹剩炙,偶爾拿筷子吃一口。
“榴兒有苦衷。”袁茂開口道。
“嗯,相信,她若不是非常害怕,不至於逃出任家,也不至於選你,她喜歡的人不是富家公子,就是俊俏的小白臉,你一樣不沾。”
袁茂沒生氣,反而笑了,“所以我得感謝你,若不是你讓我去趟任家,她可能會跟別人逃跑,機緣巧合,莫過於此。”
“你想得倒挺開。”
“我不是至情至性之人,也沒有那些風花雪月的想法,我與榴兒雖然早就相識,並且互有好感,但是彼此差距太大……”
“你差她,還是她差你?”
“當然是我不如她,要不是諸多意外促成,我們絕無可能走到這一步,而一旦邁出這一步,我們發現彼此最為合適。”
袁茂臉上洋溢著幸福,像一大塊蜜糖融化之後澆在臉上。
胡桂揚有點不忍心,還是說道:“她當時選擇跟你走,唯一的原因是你最不會受到懷疑。”
袁茂此前以吉彬隨從的身份與任榴兒相識,極少有人知曉,最近一年多,他只去過一次任家,身份是錦衣校尉,代表的是胡桂揚,交談沒有多久就告辭,因此出事之後沒有任何人懷疑到他。
任榴兒的確很會選人。
袁茂微笑道:“諸多機緣,缺一不可。”
“好吧,既然你高興。她人呢?”
“今天一早送到城外了,你說得對,確實有危險,城裡已經不夠安全。”
“呵呵,她輕輕鬆鬆地走了,我卻要到處尋找朱九頭。”
袁茂拱手笑道:“抱歉,我必須找個訊息來源,否則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會顯得很可疑,榴兒的行蹤也會洩露。”
“等等,你的話與朱九頭一樣?”
“一樣,還會加上一些榴兒的猜測,危險就在這些猜測裡,所以朱九頭沒事,榴兒卻要隱藏。”
“那你先別說了,蔣二皮、鄭三渾估計能找到朱九頭,我待會還是表現得自然一點吧,免得韋百戶懷疑。”
袁茂起身,正式地抱拳躬身,“我跟榴兒都感謝你,這份恩情……”
“算了,你一句一個‘榴兒’已經夠讓我肉麻了,而且你感謝我就夠了,任榴兒不會感謝我,也沒有這個必要。”
袁茂訕訕地坐下,“你們兩人誤解太深。”
胡桂揚笑道:“恰恰相反,我們是將對方看得太清。”
袁茂笑了兩聲,拿起酒杯要喝一口,到了嘴邊才發現杯子是空的,拿起壺,也是空的,“我去熱酒。”
“不喝了,昨晚的酒勁還沒過去呢。”胡桂揚揉揉額角。
袁茂放下酒壺,沉默一會,開口道:“她的事情,我會一力承擔。”
胡桂揚起身笑道:“當然要你一力承擔,別想太多,你不就是想將任榴兒從危險中摘出去嗎?找到朱九頭,稍一引導,這事就成了。”
“以後的麻煩會很多。”
“但是與任榴兒無關。”
“應該是。”袁茂臉上露出笑容,“只要能保住她的安全,多大的麻煩我都不怕。”
胡桂揚一向嘴下不饒人,這時卻有幾分不忍,“你的麻煩跟我的案子有關?”
袁茂點頭。
“那就行了,咱們一塊往裡跳吧。”
“我真不知道怎麼才能報答……”
“那就別說,讓我自己想,想好告訴你。”胡桂揚走到門口,喊花小哥過來收拾碗筷。
廳裡空冷,兩人轉到旁邊的小屋裡喝茶閒聊,等蔣、鄭二人帶回訊息。
這兩人倒是沒有耽誤工夫,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了,腳步匆匆,爭搶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