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們誰也不會離開趙宅半步。
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胡桂揚不想對他們多說什麼。
“帶我去廣興鋪。”
蔣、鄭二人將懷疑藏於心中,與胡桂揚一塊出門,正好有三匹馬供他們騎乘。
京城百姓不得隨意騎馬,胡桂揚換上錦衣衛官服,另兩人充當隨從,小心翼翼地上馬,馳出衚衕之後,讚道:“馬就是比騾子穩當。”
駿馬不只穩當,還很快,三人到烏鵲衚衕的時候,剛好午時左右,街上行人不多,卻有不少衙門公差來往,見到錦衣衛,沒有阻攔。
嚴格來說,烏鵲衚衕裡沒有春院,全是一家一家的鋪子,供外地商人存貨,同時提供住宿,幾個月以前,這裡的鋪子改變生意,成包的貨物越來越少,人卻越來越多。
廣興鋪位於衚衕東邊盡頭,規模並非最大,位置也非最佳,卻是最有勢力的一家。
鋪子門口已聚集一群官兵與公差,其中有幾名錦衣衛。
三人下馬,蔣、鄭不敢上前,留在後面看馬,胡桂揚獨自走過去,離門口還有十幾步,被兩名陌生的錦衣衛攔下。
“兄弟從哪來的?怎麼稱呼?”攔人者倒是比較客氣。
“我姓胡,西廠校尉。”
兩名攔人者更客氣了,“原來是胡校尉,西廠的大人已經進去了。”
“對,我就是來找韋百戶的。”胡桂揚蒙了一下。
被他蒙對了,那兩人立刻讓開,“請。”
胡桂揚從人群中間擠過去,穿過鋪子前店,進入後院。
後院不大,擠的人更多,而且多是錦衣衛,大都陌生,這些人也不認識胡桂揚,見他也是錦衣校尉,誰也沒有詢問來歷。
胡桂揚慢慢往裡走,想聽聽眾人的議論,結果院子裡一片安靜,偶爾有人說話,也是貼耳低語,似乎互相防備著。
胡桂揚很快明白原因,雖然都是錦衣衛,卻不是一夥,有的是本衛校尉,有的歸屬西廠,有的來自東廠,還有幾位是城外巡捕營的人。
胡桂揚在西廠值守的第一天,曾經見過一些過來點到的校尉,這些人見到胡桂揚都很驚訝,但是誰也沒說什麼,都扭過頭去,假裝沒看到他。
將要擠到出事房間的門口,終於有人喝道:“胡桂揚!你來幹嘛?誰讓你來的?誰放你進來的?”
南司鎮撫梁秀算是胡桂揚名義上的直接上司,正好從房間裡走出來,一眼就看到這位極討厭的下屬。
胡桂揚拱手笑道:“職責在身,怎敢不來?”
“職責?你有什麼職責?”梁秀怒道。
“呃,請大人諒解,除非西廠廠公在此,我不能隨便透露職責。”
梁秀冷笑,轉身向屋裡問道:“韋百戶,你將胡桂揚叫過來的?”
百戶韋瑛果然在,從屋裡走出來,同樣一臉驚詫,很快掩飾過去,笑道:“此案跟他還真有一點關係,進來吧。”
梁秀大步走開。
胡桂揚進屋。
房間很小,從前可能是一間庫房,倉促改成臥室,安置床鋪桌椅等物,隱約還殘留著從前的各種味道,如今又多一股血腥氣。
東廠左預也在,對胡桂揚不理不睬,專心盯著地上的屍體。
那真是童豐,雖然已有準備,胡桂揚還是極為吃驚。
童豐仰面而躺,咽部有一處不大的傷口,血向兩邊流出,像是一條手指粗的紅線。
西廠第一高手被人從正面擊殺,而且是立斃,倒下之後傷口才開始大量冒血,所以只往兩邊流淌,沒有洇到胸前。
除此之外再無異樣。
左預也走出房間,只剩西廠兩人,韋瑛小聲道:“你從哪得到的訊息?”
“烏鵲衚衕這麼有名,這裡的一點小事都會傳到城裡,我聽說死者是名閹人,覺得不安,立刻趕來,沒想到真的是他。”
韋瑛向門外望了一眼,用更低的聲音問道:“對我說句實話,童豐是不是去找過你?”
這個時候再撒謊已經沒有意義,胡桂揚點下頭,“他打了我一頓,被其他異人攆走。他不回西廠,跑到這裡幹嘛?”
韋瑛輕嘆一聲,“童豐大概是怕你向廠公告狀,所以想在這裡躲一陣,昨天我問你童豐去向,就是因為找不到他。”
“廣興鋪是誰開的?童豐躲在這裡能讓你想不到?”
韋瑛輕輕一笑,“少問。”
梁秀在門口道:“韋百戶,咱們議事吧,各方的人都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