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集一些士兵,護送勸降使者,然後他將胡桂揚請到一邊,小聲問:“你們都走了,誰留在西園?”
胡桂揚豎起右手食指,沒有開口回答。
吳遠當然明白這個人是誰,嘆息一聲,“兩位廠公明後天就到,我真是……唉,西園明白我的難處吧?”
“明白,非常明白。”胡桂揚拍拍吳遠的肩膀,笑了笑,轉身走開。
吳遠極不習慣這名錦衣校尉的親切姿態,這回卻沒有在意,而是琢磨所謂的“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
送走胡桂揚等人,吳遠返回中軍帳,打算調兵遣將,卻看到梁秀還在,心中不由得有些惱怒,臉上不動聲色,問道:“梁鎮撫還有事?”
其他人都已離開,梁秀迎上前,“吳知府瞭解金丹嗎?”
“略有耳聞。”
“服食金丹的好處,你總該知道吧?”
吳遠嗯了一聲。
梁秀還怕知府不明白,拔出所佩腰刀,一手握柄,一手扳刀身,猛一用力,鋼刀從中斷為兩截。
梁秀剛一拔刀時,吳遠嚇得連退幾步,待見到對方只是顯露本事才停下來,“梁鎮撫……果然神力。”
梁秀扔掉殘刀,“我之前從來沒認真學過武功,服食金丹不過十幾日,就有這般本事。不論什麼人,即便是吳知府你,服食金丹也大有好處。”
“我就算了,自幼習文……”
“營中五千將士呢?”
“哪來這麼多金丹?”
“身後就有,村廟裡有一處丹穴,一直被西廠佔據,石校尉不在,吳知府儘可做主,派兵過去……”
知府吳遠明白梁秀的意思,立刻擺手,“剛剛制定勸降之計,不可再改,梁鎮撫請勿多言。”
“沒有丹穴相助,明晨一戰,官兵必敗。”
吳遠面露不悅,“不久之前,梁鎮撫還勸我不顧一切地進攻,現在又說官兵必敗,這個……”
梁秀嘿然而笑,拱手道:“吳知府再想想。”
梁秀離開,吳遠搖頭,對廠衛之人的印象更差,喚來軍中將官,命他們四處調兵,並立刻回城,請守備臧廉速來支援。
一切忙完,天色將晚,護送胡桂揚等人計程車兵歸來,回報說反賊接納勸降使者。
吳遠又鬆口氣,暗暗祈禱勸降能夠成功,於官於民、於公於私都是一件大好事。
可事情還沒完,吳遠剛要吃飯,他的一名親信隨從匆匆進來,通報說商府錢貢求見。
吳遠十分不悅,錢貢雖說是公開來鄖陽府的,可也應該避嫌,不要到處提“商府”二字。
但人還是得見,吳遠放下碗筷,讓隨從帶人進來。
錢貢一個人來的,進帳前趨跪拜,起身客套幾句,遲遲不說來意,吳遠只好讓自己的隨從退下。
錢貢這才來至桌前,雙手捧上一物,“我家主人受大人款待,無以為報,特命我攜此物來獻於大人。”
那是一枚通紅的玉佩,看樣子正是傳言中的金丹。
吳遠大驚,起身道:“此物從何而來?”
錢貢微笑,“這是一件禮物,大人何必瞭解那麼多呢?”
吳遠盯著紅玉,這東西紅得有些不正常,除此之外,別無異樣,“代我謝過你家大人,此禮太重,受之有愧,請帶回。”
錢貢將紅玉放在桌上,笑道:“大人沒學過火神訣,無法直接服食,可置於心口慢用,中間不可隔有衣物。大人感受一下,若是無效,或是不喜,儘可丟棄,也可轉贈他人。”
錢貢躬身退下,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知府大人是否會用玉佩。
隔壁的帳篷裡,梁秀正與左預商談,兩人都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必須鼓動知府吳遠去“奪”村廟裡的丹穴,軟的不行,就得來硬的。
帳簾突然被掀開,知府吳遠邁步進來,梁、左二人都吃一驚,看著知府,覺得他似乎有些變化。
吳遠容光煥發,臉上再沒有半點焦灼為難之意,“脫胎換骨,這就是脫胎換骨。”吳遠看著自己的雙手,由於沒學過火神訣,他沒有獲得功力,但這並不妨礙他精力充沛,好像又回到了二十歲。
比那還要好,二十歲的吳知府還在埋頭苦讀,殊無趣味可言,現在他的感覺更像是二十五歲得知自己金榜題名的那一刻。
“明晨一戰,勝負難料,後方丹穴絕不可落入反賊之手,與其資敵,不如強大我軍。一個時辰之後,我會率兵南返,你們得幫我,還得教我更多的服食金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