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指著阿寅,“侏儒!那不是東廠在找的侏儒嗎?”
小草向阿寅道:“跟上我。”
“儘量。”
小草慢步跑動,阿寅緊隨身邊。
“站住,束手就擒。”眾官兵亮出兵器,他們都曾吸取丹穴精華,個個感覺良好。
“我們不想傷……”官兵頭目話未說遠,只覺得眼前有東西一閃,對面的兩個人卻沒了,他愣了一會,急轉身,發現後面什麼也沒有,手下的幾名兵丁跟他一樣滿臉茫然。
小草還是幫了阿寅一把,右手按在他的後背上,將他帶到半空中推著疾行,像是舉著一面人形盾牌。
他們一路跑出城池,期間若干次被官兵發現,卻沒人來得及阻止,大多數人甚至連兵器都沒亮出來。
來到城外人少的地方,小草將阿寅放下。
侏儒的頭髮亂成一團,抬手整理一下,“一點都不好玩兒。”
“自己跑不快,就別想著好玩兒。”
阿寅想了一會,“有道理。”
小草跑跑走走,午後不久到了山谷。
官兵一直沒有發起進攻,山民的防禦有點懈怠,寨門緊閉,柵上卻只站著寥寥數名守衛,望見小草與阿寅,全不在意,既未出言詢問,也沒有警示同伴。
“咱們在這兒等著。”小草停在路邊,“我還是有點兒餓。”
“可以把腰帶繫緊一些。”阿寅沒有別的解決辦法。
山谷外面盡是半人高的野草,幾條小路窄而曲折,阿寅太矮,小草無心,誰都沒有四處觀察。
數十名東廠校尉悄悄接近,將目標團團包圍,此地距離反賊營地不過裡許,他們得速戰速決,抓住侏儒立刻撤回村子裡。
這是他們的計劃。
小草沒有計劃,只有拳腳。
這是一場不甚精彩的打鬥,阿寅甚至打起了哈欠,唯一可看的場景就是校尉們一個接個地飛到空中,哇哇尖叫著下墜,落地即跑,比來時更快。
“他們要幹嘛?”小草望著跑遠的眾人,她沒下死手。
“抓侏儒,他們以為我們手裡有長生之術。”
“你沒有?”
“你能活幾十年,可你能告訴螞蟻怎麼活到幾十年嗎?”
“我活不了幾十年。”小草淡淡地說。
阿寅一時語塞,“你應該活幾十年,離開這裡之後,我會記得三樣東西,蜂孃的細腰、容君的纖手,還有你的眼睛。”
小草不知道容君是誰,也不關心,“我的眼睛?”
“你有一雙極美的眼睛,不是很大,但是長,恰到好處,不笑時英武,微笑時天真,正常笑時嫵媚。”
小草不知自己該笑還是不該笑,只覺得很開心,“你可真會說話。”
“你的胡大哥沒準就是這麼讚美何三塵的。”
小草臉色一沉,確有英武之氣,“別再挑撥了。”
寨裡馳出一隊人馬,帶頭者正是郭舉人,驚訝地說:“小草姑娘,你怎麼……歡迎,快進來吧。”
“我能進寨?”
“當然,你是山民。”
“那我餓了。”
“呃……有肉,能喝酒嗎?”
“能。”
郭舉人曾經說過要向小草介紹一些青年才俊,他還記得這個諾言,命人端來酒食,請小草露天就餐,然後叫來一些人挨個引見,每次都要加上一句,“至今未娶。”
許多山民正在圍圈吸取丹穴精華,但是程度不深,郭舉人親自去喚醒幾個人,帶來讓小草認識。
小草一邊吃一邊嗯嗯點頭,覺得還是山民更熱情、更令人自在。
天色將晚,參與吸丹的山民越來越多,郭舉人又叫來一名青年,準備安排他進入丹穴,“這樣的效果更好,裡外的人都能獲益,只有最為出色的山民,才有資格進入丹穴。”
“你叫郭……”小草忘了此人的名字,只記得姓氏。
“郭禹。”青年拱手回道,沒將小草當成尋常小姑娘。
“我兒子。”郭舉人得意地說。
“嗯,別讓他進去了。”
郭家父子都是一愣,郭舉人馬上反應過來,“小草姑娘要進去嗎?以你的身手,的確夠資格,但是……”
“我也不進,有人進去。”
“誰?”
“等等看,反正這人比你們都厲害,你兒子進入丹穴只會送死,城裡已經因此死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