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更強一些,上方的兩名敵人不停下降,距離洞底不到三丈。
胡桂揚看了一眼,終於隱約認出何三姐兒,另一個人則很像是小草,她居然也學會了天機術,操控兩條細線,另外六條全在何三姐兒手中。
小草的樣子有些古怪,身後似乎揹著一個大大的包袱。
胡桂揚坐到壁龕裡,笑道:“谷中仙,你不會被我的幾句話說得心煩意亂吧?這不可能,你是最接近神的凡人,不對,異人,也不對,你現在就不應該算是人,你不是人,但也不完全是神,就像……太監不算真正的男人,但也不是女人,所以你是閹神……”
谷中仙再也忍耐不住,雙手騰不出來,還有雙腳可用,抬起右腳,重重往地上踩踏。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地下傳來,胡桂揚大叫一聲,翻身滾進壁龕。
洞裡變得安靜,只有何三塵與小草在逐漸下降,離洞底越來越近,近到谷中仙即將可以發起致命一擊。
可安靜只持續了一小會,胡桂揚從壁龕裡爬出來,“谷中仙,開玩笑也得分輕重,我差點死在你手裡。好在你的神力變弱不少,你是不是餓了?”
胡桂揚沒死,谷中仙就已一驚,聽說自己的神力變弱,更加吃驚,“不可能,我……我要把你們全都殺死!”
谷中仙再也等不得,衣袖斷裂,臂上的機匣瞬間離身,他則一躍而起,直奔何三塵。
何三塵不敢接招,也拋掉機匣,踩著洞壁上的鐵塊快速上升。
谷中仙更快一些,眼看就要抓到何三塵,他卻停下,附著在洞壁上,扭頭向對面的小草看去,驚訝地說:“是你!”
回答他的不是小草,而是她背上的包袱,“嗯,是我。”
胡桂揚聽這聲音覺得耳熟,想了一會才記起來,“阿寅?聞空寅?”
聞家人聚會的時候,阿寅沒有現身,胡桂揚還以為他遇害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洞內一片安靜。
胡桂揚盯著上方看了好一會,隱約看到谷中仙手腕有一條細線,另一頭控制細線的人正是阿寅。
“為什麼?”谷中仙終於明白自己此前透過細線發出的神力為何沒有擊傷對方,原來全是阿寅搗鬼,阿寅的神力一直沒有交出,可他不明白這名侏儒為何要幫外人。
“你不是聞家人。”阿寅回道。
“我不是聞家人?”谷中仙怒極反笑,“我不是聞家人?”
“你很有主見,可能是太有主見,很久之前就已改名改姓,別人不記得,我記得。這一回你又自作主張,激發聞家人的神力……”
“難道你不應該感謝我嗎?”
“可你馬上又要將神力收歸己有,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你故態重萌,又要走邪路。”
“所以你投靠外人?”谷中仙憤怒得聲音都在發顫。
“神力不該歸於一人,這不是天機船的本意。”
“哈哈,難道你知道天機船是怎麼想的?天機船根本沒有想法,一切全是巧合,它飛昇了,洩露一點神力,湊巧進入某些凡人體內,根本不是有意留下!”
“那神力就更不該歸於一人。”
“神力已經集中,不是歸我,就是歸何三塵……或者你也想獨佔?你說不歸一人,其實是自己全要吧?”
纏在谷中仙手腕上的細線突然繃斷,他沒有掉下去,對面的小草和阿寅也沒受影響。
站在洞底的胡桂揚看得莫名其妙,咳了一聲,“麻煩告訴我一聲,誰輸誰贏?”
阿寅丟擲一件東西,胡桂揚上前接住,竟然是那枚白到透明的玉佩。
“一切神力皆在其中,包括我自己的,胡桂揚,由你處置吧。”
胡桂揚大吃一驚,第一個反應是玉佩有問題,第二個反應是抬手將玉佩摔碎。
“不要!”上方几個聲音同時叫道。
阿寅道:“你也太急了,玉佩不可毀,毀掉時神力迸發,半座京城都會受到影響。”
“那我怎麼處置啊?”胡桂揚這才明白手裡拿著的是個燙手山芋。
“就因為不知道,我才將玉佩給你啊。”阿寅回道。
“給我!”谷中仙縱身躍下,對他來說,玉佩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歸他所有。
阿寅同時躍離小草後背,抓住谷中仙的一條胳膊,落在對面洞壁上,隨即快速向上攀升。
“放開我!”谷中仙已經失去神力,脾氣卻依然暴躁,全忘了失去神力的自己並非侏儒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