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現在就有這麼一種心情。
什麼都無所謂了。
不管自己,還是別人,不管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自己已經沒什麼可以在意的了。
從夏夜那個電話之後,夏新就覺得人生已經一片黑白。
沒什麼需要追求的,沒什麼需要在意的,也不會有未來了。
說直白點就是有點自暴自棄。
過去的回憶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差點沒擊潰他的心靈,然後在冷雪瞳的照料下,在夏夜過去多次的話語中,夏新其實已經感受到一點對於未來的期望,那是支撐他振作起來的唯一動力。
不過,也在跟夏夜一個電話中,被敲的支離破碎了。
比起肉體上的飢餓損害,當時夏新更直觀的感受是精神上的打擊,彷彿腦袋一下子被抽空了。
夏夜是他過去生命中唯一的意義,其實也很可能是他未來的意義。
然後,這個意義在電話裡也失去了。
夏新的腦袋一片空白,這才暈了過去。
精神打擊,要遠大於肉體打擊。
而,在醒來之後,他碰到了王雲中。
夏新現在已經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過去,未來,自己,還是別人,都已經無所謂了。
現在唯一壓著他的,就是深深的負罪感,對於那個村子,那些無辜的人的負罪感。
夏新甚至想著,去警察局自首。
乾脆被槍斃,或者坐一輩子牢的,他都無所謂。
而且,這也是自己罪有應得不是嗎?
“糊塗!自首?說什麼傻話?”
王雲中對他的想法嗤之以鼻。
“來來,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又吃了會東西,王雲中就拉著夏新出去了。
樓下就停著他的車。
王雲中這次很低調的開著奧迪A4,很不引人矚目的車。
“我喜歡開車,所以,一般都是自己當司機。”
王雲中坐在駕駛座跟夏新介紹著。
夏新一臉木然的回道,“因為還可以載女生兜風吧。”
王雲中哈哈一笑,“這也算,也算,你想想,你帶著個美女兜風的時候,前邊坐個司機,後邊跟倆保鏢,多煞風景。”
“……我們這是要去哪?”
“兄弟,你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還分不清人與人的區別,你不能把所有人都放在跟你一樣的平面上,人也是分高低,分貴賤的,這從一出生開始就已經決定了。”
“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九等的人,努力點也許可以上到六等,但他能上三等嗎?他不得去求著前邊的人幫著,扶他一把,也就是做狗的命。”
“別聽那些人瞎喊的什麼人人平等,能說出這種蠢話的,要麼本身就是下等人,在做著春秋大夢,要麼就是已經站在人類高點的上位者,吹出來蠱惑人心的,反正喊幾句口號而已,又沒損失什麼,還能收穫一堆下等人的忠誠,何樂而不為呢。”
“是我,我也幹啊,要到什麼表決投票選代表的時候,我保證喊得比誰都勤快。”
“可這心裡具體是怎麼想的,誰知道呢,明白的人自然明白,比如我生下來,我爸就是董事長,我憑什麼要跟你一個撿垃圾的平等,我生下來就是官二代,憑什麼跟你一個農民工的兒子平等,我生來就有著比你更多的資源,為什麼要跟你平等?”
“你把人打殘了,就得等著坐牢,我把人打殘了,一句話就平事了,你拿什麼來跟我平等。”
“搞清楚了人與人之間的區別,你就會明朗許多,你不能把你殺的那些人,都看成是跟你一樣的人,你可以把他們當成賤民,蟲子,廢物,那只是些長的跟你像的動物而已,你踩死一隻螞蟻會心痛嗎,不會,那你燒死1000只螞蟻,就會難受嗎?笑話。”
“主要還是要分清這人並不等於人,我們到了。”
夏新一看,這附近是建築工地,能看到一些穿著工作服的工人滿頭大汗的或者是和水泥,或者是扛東西,或者是推貨車,一個個渾身通紅,汗如雨下,看起來就很辛苦的樣子。
而且,這地上的路很不好走,很容易摔倒,扛東西,推東西,倒東西,都容易受傷,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大不小的傷口。
衣服也都有些破。
“這些人算辛苦吧,夠努力吧,這麼個大熱天的還在這裡努力工作,嘖嘖,外邊現在可是30多度,看著都熱,哪像我們坐車裡調空調這麼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