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秦也是起身:“我也走了。”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潘五坐了好一會兒,將吃剩的東西收拾好,藉著向下流的溪水洗刷碗盤,歸置整齊後才離開。
白鱷魚越來越懶,縱跳到潘五身上,不抱就得揹著。
喝了些酒,隨意走走,想起百思說的那些話,是啊,修行一生辛苦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麼?
如果是低階修行者還有在人前顯貴的機會,可是修行到七級以後,基本都不願意在人前出現,修行越高越知道要拼命。
雖然修行了未必能延壽,可是不修行一定會早死。
只是絕大多數修行者都沒能實現他們的目標。
胡亂走著,大略過去兩個時辰,就在潘五想要找尋回去道路的時候,覺得這裡有些眼熟。
順著路走,很快來到長老堂後山。
山坡下面是一排木屋,其中一間屋子門口坐個大漢,腳下是許多木頭,手中也是木頭。
唐師說過,這個人叫呂祖,是整個天機閣最長壽的人,好像是一百三十多歲?
抱著白鱷魚走過去,看著呂祖在木頭上下刀。
如果一個人持之以恆的連續多年都在雕刻木頭,一定會很熟很熟,所有細節都在腦海裡,下刀時一定很快。
呂祖一直在雕刻木頭,下刀卻是很慢,一刀一刀慢慢刻下去,雖然連貫沒有間斷,但是動作特別慢。
潘五就是站著看,看著呂祖的慢。
呂祖早從潘五笑了一下,可是過去這麼長時間,潘五還是不走?
又刻過十幾道,呂祖放下刻刀和木頭:“有事?”
潘五笑著說話:“打擾了,看您刻東西很專心,不知不覺就多看了一會兒。”
“你喜歡這個?”呂祖指指一地木頭。
潘五搖頭:“我對這個不懂,是看你雕刻的特別認真。”
呂祖沉默片刻,起身活動一下:“人一定要動靜相宜。”
潘五說是。
呂祖不是練功,就是隨意活動身體,看起來很慢,可是很奇怪,明明很慢的動作硬是讓潘五感覺道充滿活力。
潘五有些不明白,不過也沒有詢問。
呂祖又活動一會兒,站在潘五面前問話:“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浪費時間?”
潘五想了一下:“我怎麼認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想。”
呂祖笑道:“我是四十歲以後才想明白你這句話,你今年多大?”
潘五認真算了一下:“如果說,我忘了年齡,你信麼?”
“信,因為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多大。”呂祖說:“反正就一百多歲,他們說我一百三十多,那就一百三十多。”
潘五琢磨琢磨:“是不是修行者都會忘記年齡?”
“沒有人會忘記年齡,只是忽然變老,心裡執拗的認為自己還年輕,開始刻意的遺忘,修行者又是孤獨的,慢慢下來,自然不能一下就知道自己到底多大。”
潘五想了下自己:“我和你說的情況不一樣,我是真的忘記多大。”
“是吧。”呂祖不和他爭辯,又開始活動腿腳,再伸幾個攔腰:“很少有人跟我說這麼多話,你喜歡什麼,我刻一個給你。”
潘五笑著回話:“不用麻煩了,謝謝你。”
呂祖看眼白鱷魚:“就它吧。”坐回去凳子上拿起另一塊木頭。
不論畫畫還是雕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一定是仔細觀察。呂祖只是簡單掃了白鱷魚幾眼,便是開始雕刻,足以說明頭腦有多好使,記憶力有多好。
見呂祖又開始雕刻東西,潘五想了一想,輕輕一鞠躬,走上臺階。
這裡使他來到天機閣走過的第一條路,往上走不多遠是長老堂,闖過房間和院子是廚房。
既然來到這裡,便是去廚房尋些食物帶回去。
家裡面沒人,司其沒在,大肥兔子更不會回來。
放下白鱷魚,潘五去到地毯上盤膝打坐。
這一天經歷很多事情,每一件事都讓他的心有所觸動。不說唐師授課時說的那些話,也不說鱷龜上島,可是擁有高超修為的王師竟然就這樣老死了?
修行高手啊!天下排在前幾位的修行高手竟然是老死的?既然如此,真的如同百思說的那樣,修行有何用?
後面跟百思和夏秦喝酒,那兩個人並不嗜酒,也是因為王師的辭世被出動到,由此才能三個人喝些想不通的酒說些想不通的話。
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