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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軀輕飄飄地,任憑我百般呼喚,卻再沒有半點反應。
我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還是不醒。
我茫然地望著她,又憤怒地望向白衣僧們。
這才發現,片刻間,局勢已為之一變。
許許多多服色各異的人們正在和玄秘派酣鬥,他們中有的是武林高手,更多的卻不過是農夫村婦,販夫走卒。
白衣僧眾的人數仍是他們的數倍,卻漸漸退去,漸漸散去,僧袍兵器,拋棄滿途。
一面紅旗迎風招展,俠客林的旗幟。
“我叫李少忠,李忠是我的爹爹。”那個少年不知何時已走了過來,捧著大旗,交到我面前。
我沒有接。他的眉眼神態,和忠叔宛然有3分相似。
拍了拍他的肩頭,我撿起劍,對著大旗凝視片刻,抱著她轉身走去。
“少爺!少爺!您上哪兒去?俠客林……”
“俠客林就交給你了,你也姓李的。”我突然停住腳步,“其實,俠客林也不一定要姓李的,只要俠客林還在。”
鎮外的山上。
不時有白衣僧人從山下小路上倉惶而過,一邊跑,一邊不住驚恐地回頭。
鎮上殺聲漸稀,遠遠望去,一面紅旗時隱時現。
夕陽透過樹蔭照在她的臉上,她眉頭緊縮,嘴唇也已經蒼白。
可是她的嘴角,卻還掛著一絲微笑。
她頸上掛著根紅線,紅線上拴著個錦囊。
開啟錦囊,裡面是一朵乾枯的小花,一朵藍白色的小花。
我再也忍不住,任憑淚珠點點滴落在她的臉上,滴落在她的髮梢。
“阿彌陀佛……”
我猛地驚覺,抬頭看時,但見大託缽口中喃喃誦佛,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
他的身上並沒有傷痕,卻目光呆滯,神色驚惶,視若無物地擦肩而過。
“阿彌陀佛……”聲音漸不可聞,湮沒在歸鳥的啼鳴聲中。
山風漸起,太陽就要下山了。
我脫下外衣,緊緊裹住了她。
………【第九回 花開劍鞘邊】………
草黃了又綠,花謝了又開,春來了。(看小說到頂點。。)
春風吹散了許多,又吹來了許多,一天又一天,日子就這樣地過去。
爹孃墳頭的青草,也該開出新花了吧?還有忠叔……
聽說俠客林的廢墟上豎起了一塊鐵碑,日日香火不絕。
鐵碑上刻了兩行字:酒饗千山客,俠傳九代名。
聽說房屋雖然沒有重修,但俠客林在江湖上卻活躍依舊,盛名依舊,俠客林的大旗被形形色色的人們渲染著,傳唱著,仰慕著,咒罵著。
沒有聽說玄秘派的新訊息,親戚尚餘悲,他人或已歌。
很久沒有人路過這山谷僻地了,不知如今的外面,又有什麼新的傳說?
蜜蜂們已飛得不見蹤影,屋外綠茵茵的草地上,東一簇、西一簇,點綴著不知名的山花,蝴蝶雙雙對對,忽而飛起,忽而在花梢停歇。晚起的鳥兒,猶在聲聲啼鳴。
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陪她出去看看了吧?
我捧著山花走進屋去,風兒輕輕吹起,山花搖曳,花香淡淡地散滿了小屋。
“這位姑娘傷得不輕,但一定會再站起來的!”……
“這位姑娘傷得不輕,但一定會再站起來的!”
那個不知姓名的名醫的話,我不知道聽他對我嘮叨了多少遍,至少,第一句是對的。
蜂蜜真甜,藥真苦,被人照顧的日子真好過,也真不好過。
春來得雖晚,但終於還是來了。
我雖還不能站起,卻已經漸漸能笑,漸漸能吃了。
淡淡的花香飄進我的鼻子,我支撐起頭,看見一大捧山花和他的笑臉。
他瘦了,黑了,可臉上神情溫柔開朗,彷彿這春天的風。
“別起來,好好養幾天,我帶你去鎮上大吃一頓。”
我大聲笑著想坐起來,卻忍不住又呻吟了一聲,他趕忙扶住我。我偎依著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對了,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你的名字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笑著推了他一把,睜開了眼睛。
他的衣服破了,補了。補得真糟糕,也許過不了幾天,我就能幫他補了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