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陶沝這樣說的確沒錯,但又覺得哪裡好像有些不對勁。而某人則是聽罷一愣,手上也不自覺地鬆開了,丹眸裡星光閃爍,似是不可思議:“你是……齊實的女兒?”
聽聞他口中冒出自己那位名義上的父親的名字,陶沝來不及細細撫慰自己那條被人勒了半天、早已開始發麻的胳膊,就趕緊挺直了身子,穩住聲線,不卑不亢地答道:“回太子爺的話,正是。”
“……”某人沉默了。雖然陶沝沒有抬頭,但她絕對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某人此刻投注在她身上的那道強烈的幾乎可以刺穿身體的視線正灼灼地冒出火光。這一次,不僅是背脊,連她的手心裡也漸漸地浸滿了冷汗。
這傢伙……到底想怎樣?
“……名字?”
就在陶沝以為眼前這位華麗麗的太子殿下會當場衝自己發火動怒,衝自己惡言相向,亦或號召其他人衝自己拳打腳踢的時候,後者嘴裡卻突然冒出了一個遠在她意料之外的問題。
“哎?”陶沝顯然沒反應過來,本能地仰起臉去看他。
他此刻的表情看起來是那樣的平靜而鎮定,但不知怎麼的,陶沝卻彷彿在他那微彎的嘴角看到了一抹稍縱即逝的淡淡笑意。“我在問,你的名字……”
陶沝當即懵住了。她仰著頭,呆呆地張著嘴,保持著“啊”的口型好半天,這才終於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傻傻回道:
“……衾遙,董鄂……衾遙……”
正文 唯有人心不可防
“然後呢?他就這樣放你走了?!”
次日。傾城的房間裡一大早就迎來了一位熟悉的不速之客,美其名曰是幫著傾城送早餐,順便也向她完整講述一遍自己昨日離開後所發生的那些倒黴事兒。想也知道,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自然就是我們華麗麗的女主——陶沝同學。
這可算是陶沝進宮以來,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獨自走出翊坤宮。雖然表面上是應巧巧的邀約,去鹹福宮教其編制手鍊,但實際上,她卻是帶著綠綺直奔了巧巧所在的鹹福宮後,就立馬換上了昨日留在巧巧處的宮女服,重新變身為小宮女去乾清宮看望傾城。
傾城是在陶沝來之前就已經醒了的,這會子坐起的姿勢還和昨兒個一樣,將上半身斜斜地靠在了床柱上,而陶沝此刻也全無風度地斜靠在離床邊不遠的椅子上,正翹著腳喝茶,一聽到傾城這樣問話,她立刻點了點頭,嘴裡胡亂應道:“嗯,差不多吧……”
傾城聽罷似乎有些奇了:“這話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啊……”陶沝沒好氣地一撇嘴,衝著屋頂冷哼一聲道:“還不是因為那位索大人又來了嘛……”
“索大人?”傾城又是一愣,隨即不確定道:“你是說……索額圖?”
蝦米?!
陶沝的八卦神經當場被一下子完全調動起來了。索額圖?!難道就是那個傳說中被康熙皇帝誣衊為“本朝第一罪人”,且慫恿太子造反的可憐傢伙?
對!她怎麼把這個人給忘了,會跟那位皇太子殿下有關的索姓名人,貌似就只有他的這位鼎鼎有名的外叔祖父——索額圖。久聞此人大名,那絕對是如雷貫耳啊。據說清朝歷史上對外的惟一一個平等條約《中俄尼布楚條約》就是他代表簽訂的呢。哇噻!簡直太帥了!小小膜拜一下,有機會一定要找他簽名!
“哼——你果然是博愛座的!”眼見此刻陶沝眼中的精光熠熠閃爍個不停,熟知某人心性想法的傾城頓時在一旁不冷不熱地開了口。
“嘿嘿,習慣了嘛,誰讓人家是名人來著……”被傾城這樣一調侃,陶沝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衝她一吐舌頭,隨即便開始迅速轉移話題,衝某人猛烈傳送起糖衣炮彈來:“對了,傾城你今日身上可好些了麼?還會有哪裡不舒服麼?”
傾城似是並沒懷疑陶沝的一番用心,只輕輕地搖搖頭,淡淡道:“我已經好多了,最多再休息個一天半天的就能重新去當值了……”
“不是吧?這麼快就去當值?用不用這麼拼命啊?”陶沝眼帶擔憂地上下打量著傾城那一臉憔悴的病容,語氣很是憤懣道:“那些人難道不把你當人看的嗎?你現在正在生病哎,還沒大好就要你去工作了?那萬一被累出個什麼後遺症來可怎麼辦,這個鬼時代的醫術可不高明,會落下病根的……更何況,乾清宮裡明明有那麼多人侍候,難道少你一個他就不能活了,當另外那些人都是死的不成?呸,什麼聖祖明君嘛,簡直就跟殘酷剝削壓榨勞苦大眾的資產階級沒什麼區別……”
話到這裡,她稍稍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