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陶沝這一回沒再逃避,反而直直地對上了某人的眼眸,臉上還漾著滿滿的疑惑。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或者,爺該問你,你到底……”看陶沝此刻擺出一臉無辜的神情,某人眼眸中的探究登時加深了幾分。只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被旁邊那一道意外傳來的清冷聲線給突兀打斷了——
“你們在做什麼?”
這個問話的聲音無疑是傾城的。陶沝既使不用轉頭也能猜到。
此時此刻,傾城那深邃的仿如黑琉璃一般的眼眸正帶著犀利看向她和她面前的那位皇太子殿下。
“你問我們做什麼?”因為傾城的這一突然出現,某人立刻鬆開了他一直捏著陶沝下巴的手,隨即優雅地直起身,臉上還帶著那抹來不及隱去的溫存微笑。他緩緩地迴轉頭,幽幽地看了一眼正立在不遠處的傾城,一字一頓地清晰道:“呵,你不是已經全看到了麼?”
他說著,不待傾城開口回答,又重新側過臉來,將視線再度轉移到了陶沝的身上,眼帶佻笑:“你說,我們剛才在做什麼?”
我汗——這傢伙的精神分裂症莫不是又開始發作了吧?!
聞言,陶沝的臉上頓時劃下了數道黑線,外加一滴冷汗。這不是明擺著要讓傾城誤會他和她之間的關係麼?
果然,此話一出,傾城的臉上頓時黑了半邊,犀利的視線再度在陶沝和某位仁兄之間來回逡巡,直把陶沝看得一股熱血直往臉上衝,一顆心更是跳得幾乎要蹦出胸膛。
“爺,皇上要您趕快過去!”
正當這三人之間陷入到一種尷尬到極點的氣氛時,某人的貼身小太監之一——那位擅長察言觀色的賈公公,便恰到好處地及時跑進殿來。
在場的三人皆是一愣。隨即,某人率先收斂回神,走上前幾步,不動聲色地丟給賈公公一個瞭然的眼神,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回身淡淡地丟下了一句話:“……爺明日再來看你。”
這話明顯是對著陶沝說的,可是他的眼睛卻一直停留在傾城的臉上一動不動。末了,他似是滿意地睇了一眼傾城那越來越黑的臉色,這才優雅地踱步出門,賈公公則緊跟其後。
於是乎,諾大的昭仁殿內只剩下了陶沝和傾城兩人。
“你們剛才……在做什麼?”某人一走,傾城便僵硬地挑了挑眉,聲音冷漠得有些可怕。
陶沝被她嚇了一跳,趕緊起身擺手道:“沒,沒做什麼……”
“真的?!”
“呃,這個……”陶沝單聽語氣就知道傾城這會兒絕對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只得舉手發誓:“我發誓,我——”
傾城卻根本沒理會她此刻的發誓,只徑自繼續追問:“你喜歡他?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沒,沒有……”被傾城這樣一問,陶沝的臉頰上不自覺地飛起了兩朵紅暈,慌亂地再次擺手。“真的沒有……”
見她如此,傾城似是也意識到了什麼,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你忘了自己的身份麼?”
“我……”陶沝回答不出來了。
“陶沝——”
見狀,傾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開口喚著陶沝的名字。清冷的嗓音略帶著一絲沉暗,表面上悅耳柔和,但細聽之下,卻又隱隱地夾雜著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擔憂。她走上前,雙手緊緊地握住了陶沝的雙手,一個字一個字地清晰吐著:
“不要喜歡他,千萬不要喜歡上他……”
正文 箭如心,情非意(上)
不要喜歡他……
那之後的整整一天,陶沝的耳邊一直反覆地、不間斷地迴響著傾城的這句話,就好似中了魔咒一樣。
那種感覺很壓抑、很沮喪,就好比一個人滿心歡喜地將自己種下的一朵最美麗的、才剛剛萌出新芽的夢想之花捧出來給別人看,結果卻被那人當場給毫不留情地掐死在了花盆中……
陶沝很鬱悶,她不知道傾城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當然,有一點她心裡十分清楚,那就是素來以嚴謹冷靜著稱的傾城絕對於不會無緣無故、無憑無據地信口雌黃、意氣用事,她之前對自己提出的那些建議也一直都是極其中肯的。因此,陶沝堅信,傾城這一次之所以會這樣說,也一定有她自己的理由。
然而,傾城這一回的表現卻著實令陶沝感到失望,因為她什麼理由也沒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有顧慮的關係,她只在告知了陶沝這個最終結論後便直接緘口沉默。而這個結論,恰恰也是現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