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文沒說話,點了根菸開始抽。丁曉婷和高原對視一眼,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高原才又開口“文哥,我們知道你很難接受馬俊波遇難和你被審查這兩件事有直接關係,但我跟曉婷都相信崔西,這方面我們確實沒他們敏感”
韋學文點點頭,他其實原來暗暗懷疑過這種可能性,但並不願意正面去想。而崔西那種情報員不同,他們腦子轉得更快,對複雜可能性的把握能力也更高。
飯快吃完的時候,韋學文收到郭錚電話,嗯了幾聲,閘電話後對自己曾經的兩個徒弟說“你們現在和一個通緝犯在吃飯……我被正式通緝了”
丁曉婷輕輕嘆氣,沒說話。高原要了根菸抽,剛抽幾口就嗆了,不住咳嗽。
第十節
崔西第二天在墨爾本收到了韋學文的電話。她儘量詳細的說了自己掌握的情況。韋學文也把自己目前在國內的處境給她講了。崔西只簡單的聽了幾句韋學文對熊哥那張卡的描述,就說“那是星展銀行在新加坡的保管箱的門禁密碼卡,沒猜錯的話就是馬俊波的。他在菲律賓被人幹掉後我去警察局查過他的遺物,裡面有這張卡。但後來組織派人去菲律賓處理後事,卻沒人見過這卡,多半是被買通警方的人搶先一步拿走了”
韋學文對崔西稱呼馬俊波遇難為“被幹掉”很驚訝,他頓了好一下才問“你給我說老實話,是不是認為馬俊波有問題?”崔西沒有正面回答“文哥,只有這張卡沒什麼用。這卡只能開啟第一道門,保管箱還有單獨的密碼。但馬俊波已經死了,沒人知道密碼是什麼,除非……”
韋學文想了想“除非想辦法從公開渠道解決?”
“對。需要星展銀行認可的國內幾家大外資律師行出具鑑證的一些資料,包括死亡證明和委託書,可能還有其他一些手續。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何先生拿到了這張卡,但並不知道還有另外的密碼,所以派人去新加坡開保管箱的時候打不開,銀行發現有問題,再查客戶已經死亡,所以立即就封存了保管箱”
“資料這些東西我們很好辦,拿到資料後怎麼去取?”
“當然是我去,你們不行”
韋學文自嘲的笑了一下,這方面他確實不行。崔西的援助來的太是時候了!
閘了電話後他馬上聯絡林菱“見個面,有要緊事需要你幫忙!”
如果從公開渠道走的話,其實郭錚那裡完全能夠整到全套證明檔案,畢竟馬俊波確實是組織的人。再拿著這些檔案去星展認可的外資律師行,很容易就可以辦好鑑證書。但韋學文現在已經被通緝,並不方便頻繁的聯絡郭錚;而且他也留了個心眼,他不想讓組織知道馬俊波的這個保管箱,這也是崔西在電話裡暗示了的。
林菱在單位外面的小街旁上了韋學文的車。韋學文開著車,圍著工體那一片兜圈子。
林菱說“這事不難辦,我表哥可以搞定,但…。。”
韋學文想了想“但你表哥需要你媽給他表態,他才敢辦,對吧?”
“對。所以這事沒法瞞著我媽”
“那好,你把這事告訴她。我現在不方便見她”
“她已經知道你被通緝了。前兩天在電話裡跟人吵架呢,說現在那誰誰,是紅衛兵出身”
韋學文嘆口氣,慢慢說“告訴你媽,讓她別太擔心,我會證明自己清白的!”
林菱的表哥,就是老林的侄兒,正好是北京一家很有名的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這人路子很廣,讓他給做整套證明檔案出來並不難,但這事牽涉到組織的人,他不敢貿然答應林菱,除非得到曾仲英的親口允許。
曾仲英晚上雖然答應了這事,但讓林菱給韋學文帶句話“如果在新加坡獲得了在組織內部都應該屬於機密的東西,一定要用自己的黨性檢驗行動的對錯,千萬不能意氣用事”
韋學文在第二天下午讓高原把所有證明檔案打包,用國際快遞加急送到崔西事先告訴的一個新加坡地址。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兩天後以後,臘月28,邱志暉回國了。她這一路上沒出什麼事,也沒發現什麼可疑情況。到單位時已經是晚上,他去辦公室收拾了一下後給韋學文打電話“文哥我回來了,現在怎麼辦?等你來接我?你手怎麼樣了,能開車嗎?”
兩人碰頭後,韋學文開車把邱志暉拉到了自己在勁松的住處,進門就說“條件很一般,不能跟你那裡比,湊合著住吧。你睡臥室,我睡客廳”
邱志暉四處看了看“這房子是你的?”
韋學文笑笑“我哪有房子,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