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童提筆淚漣漣,
窗下讀書四十年;
今日憲臺仍斥我,
回家一命到黃泉!
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四句詩是在暗示主試官得錄取他,否則便以死相脅。而他乃趙小王爺的岳丈大人,若因赴試不中而自盡,那趙王府勢必會興師問罪。
言下之意,就是要脅主試官非得錄取他不可,不然便吃不完兜著走!完全是狗仗人勢的惡霸作風。
司徒竣至此已參透箇中奧妙:想那主試官怕是不敢開罪趙王府,才託病把燙手山芋給丟出去,所以知府大人才會找上他們司徒王府當替死鬼。
不過,現下最令司徒竣在乎的不是代閱一事,而是龍君瑋在那四句詩下頭所批的評論——
老童提筆淚漣漣,——愛笑!
窗下讀書四十年;——未必!
今日憲臺仍斥我,——自然!
回家一命到黃泉!——該死!
司徒竣再也忍不住,當下縱聲大笑,直讚道:
“批得好!批得好哪!”雖然他仍然認定龍君瑋才智有限,但對她這四句評論倒是大為欣賞。
早已憋得險些岔了氣的司徒衍和司徒昭,見自家兄長毫無忌憚的縱情大笑,也跟著放膽大笑。
可憐的知府大人其實也很想大笑,卻怕開罪趙王府,只好繼續強忍著,在心底偷偷竊笑。
眼見皇甫逍遙和司徒家二兄弟目中無人的大笑不止,胡梨惱羞成怒的猛扯了夫君兩三下,心機狡詐的大肆挑撥離間:“夫君,你看,這些人根本沒把你這個小王爺放在眼裡,才敢如此放肆的嘲笑夫君的岳丈大人,夫君再不給這些狂民一點顏色瞧瞧,好生教訓教訓他們,只怕傳出去會給人看扁哪!”
司徒竣方要出面擺平,龍君瑋搶先一步阻止了他,朗聲笑道:“皇甫公子稍安勿躁。現下這司徒王府是妾身代為當家,這件事自當由妾身處理,皇甫公子的好意妾身心領了,你只需在一旁靜觀便成。”
她才正準備大顯身手,豈可讓這個男人搶了她的鋒頭!
話落,龍君瑋不給司徒竣機會反應,便硬將他擠到後頭去,自個兒當家作主起來。
只見她對望著她便笑的趙臬風姿舞約的福了福身,柔聲細氣的道:“妾身龍君瑋,不知趙小王爺來訪,有失遠迎。失禮之至,在此向趙小王爺陪個不是。妾身知道趙小王爺大人大量,必定不會怪罪妾身才是。”
話落,又投給趙臬一個更令人神魂顛倒的笑饜,迷得趙臬險些口水直流。
“對對對,吉祥公主說的是。小王大人大量,不會怪罪你。”美人當前,趙臬早已忘了身在何處。
“夫君——”胡梨又妒又氣,不依的拉扯趙臬,卻給趙臬猛地揮開。
龍君瑋見狀,又對趙臬嫣然一笑:“多謝趙小王爺不罪之恩,那關於趙小王爺岳丈大人的事……”
“當然要辦你!”胡衣和胡梨兄妹倆異口同聲的對著龍君瑋叫囂。
龍君瑋無視胡家兄妹的惡形惡狀,把火力全數集中在握有真正決斷權的趙臬身上,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可憐兮兮的瞅著趙臬道:“小王爺也覺得妾身有錯嗎?如果小王爺真的認為是妾身不對,那妾身這就給您賠個不是……”
說著便佯作要給趙臬下跪,眼角還逼出了盈盈淚光,楚楚可憐極了。
趙臬哪見得美人受委屈?心疼的連忙出聲阻止龍君瑋:
“吉祥公主快別這樣,小王可捨不得哪!”若非顧及身分,他早就將尤君瑋給狠狠地擁抱入懷,好生呵寵了。
龍君瑋打鐵趁熱的噙淚瞅著趙臬,我見猶憐的哽咽:“這麼說來,小王爺是不認為妾身有錯?”
“那當然,考試本該憑藉實力,落榜表示實力不如人,該回家自省再多加努力,怎可反過來怪罪主試官不公?簡直是目無王法,可惡至極!”
龍君瑋眼見勝利在握,又給了胡氏一家最後一擊,對趙臬大灌迷湯道:“妾身就知道小王爺是個深明大義的賢王,教妾身好生崇拜,更是羨煞令夫人哪!”
趙臬給她吹捧得心花怒放!不住大笑,“吉祥公主真是太捧小王了。”
“妾身才不是胡亂吹捧,而是實話實說。”龍君瑋騙死人不償命的又道,簡直樂壞了趙臬。
胡梨見苗頭不對,趕緊又道:“夫君……”
哪知才一開口就給趙臬斥退下去:“夠了!這事本來就是你們不對,自己實力不足還敢怪罪主試官?簡直丟人現眼,小王差點也給你們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