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藉口不理會武謙那邊的調動了,至少暫時不用理會。」
烈中流點頭,輕輕嘆氣。
綿涯也學著他的樣子,嘆了一口氣,「唉,這些齷齪的王族,整天吃好的穿好的,不思報效國家,卻整天窩裡鬥。屬下現在越來越佩服鳴王和大王了,不問良莠地任用王族和世族,只會讓國家越來越衰敗,眞正解決問題的方法,只有既公平又合理地均恩令。等以後大王奪回王位,把均恩令在西雷眞正的推廣開來,一定會使西雷強盛,想象一下,不管出身是否高貴,有才幹的人就能當官,至於沒有才幹,只知道搗亂的蠻不講理的貴族,例如蘇錦超那種笨小子……」
話音猛然一遏,臉色大變,「糟了!」
烈中流忙問:「什麼東西糟了 」
「蘇錦超!我把他放山洞裡了!還綁住他的手腳!當時是想著我到同澤打探一下訊息就立即回去把他放出來,沒想到一進同澤就遇上丞相,接著就去當強盜四處搜刮財寶……」還有打探慶安的的動靜等等。
綿涯額頭冒汗,來不及擦拭,就忙不迭跳起來,怪叫道:「我要去看看他!這下慘了!希望他還沒有被餓死,不過以他的個性,恐怕氣都氣死了。屬下告退,丞相我會盡快回來的!告辭!」
朝烈中流打個招呼,彷佛有老虎在背後追著一樣急匆匆地跑了。
茫茫大海。
一艘商船正以極不尋常的高速乘風破浪。
風帆開到最大,吃盡所有風力。
船上只有一人。
容恬站在船頭,高大身影,仿如銅鐵鑄造般,仰著頭,讓帶著腥味的海風迎面而來,狠狠刮過自己的臉頰。
他感到血管收縮,血沸騰得幾乎快燃燒起來,尋找著突破口想狂湧而出。
但心境卻如冰雪般寒冷。
從接應點一路趕來的路上,不斷有更新的訊息傳來,證實他開始的推測──鳳鳴一眾已被同國大軍追上,圍困於驚隼島。
大戰一一觸即發。
他最心愛的人,正陷入前所未有的危境。
而他僅存的機會,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在同國大軍擊潰鳳鳴人馬之前,帶著援軍趕抵驚隼島。
西雷並無足以和同國抗衡的水軍戰艦,有資格援救的,只有單林。
而要和難纏的單林王子賀狄打交道,成功借到戰船人馬,安排在賀狄身邊的心腹侍衛子巖,成了容恬唯一的希望。
賀狄對於子巖的心思,容恬早就隱約猜到。
坦白的說,這位放浪形骸的異國王子,也實在沒有太費心思隱藏自己的目的。
搖曳夫人的小谷裡,稍有眼力的人,都應能從他妖異銳利的眼眸裡,看出他對子巖恍如海嘯般狂野兇悍,不容拒絕的熱愛。
只有鳳鳴那個小傻瓜才會懵懵懂懂,看不出來。
不過,這也是鳳鳴的可愛之處。
作為一手將子巖從眾人中挑選出來悉心栽培,對子巖的本領和韌性最為了解的人,容恬目光敏銳的看出子巖冷靜正經的魅力,對個性截然相反的賀狄造成的衝擊。
假以時日,他傑出的侍衛很可能會用他自己獨特的手法,征服單林最難征服的男人。
將子巖送入賀狄掌中,是一項如對敵作戰般,大膽冒險的決定。
容恬深深希望這一個決定沒有錯。
因為現在,他極度需要這個冒險決定所帶來的積極後果。
賀狄為了子巖,不惜開放珍貴的雙亮沙航線。
希望他也會同樣為了子巖,願意出借名震四海的戰船戰將。
這幾乎,是現在的容恬手上,唯一的籌碼。
西雷眾神,請保佑本王不虛此行!
保佑你們曾經給予無數祝福的鳳鳴!
感覺到風勢愈發狂烈,容恬倏地睜開雙目,一閃間如電光火石,閃爍得令人不敢正視。
鷹一樣的視線,犀利緩慢地掃過一望無際的海平面。
單林海盜的船隻,應該快出現了。
他一路飛騎,不曾休息片刻,在數匹健馬力盡倒地斃命後,終於抵達海邊。
掏出身上所有金子,不由分說地買下進入視野的第一艘商船,容恬以最快的速度揚帆出海,直趨單林海盜轄內海域。
子巖曾經向他稟告,單林海盜在賀狄的帶領下,已經形成完善得令人震驚的監視網。
任何陌生船隻,只要進入這片海域,一定立即驚動海盜,引來盤查或攻擊。
容恬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