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胎兒的發育,先天不足,這樣的孩子就算是生出來了,會是一個健康的孩子嗎?
我不是第一次懷孕,應該早就發覺到的,我懷弘明的時候,弘明在我肚子裡活潑好動,而這個孩子,我幾乎很少感受到他的胎動……
十四怕太醫院裡的太醫診斷有誤,不放心,又遣人把京城最有名的大夫請到皇子府給我看診。
然而,不管是太醫還是京城名醫,給我診過脈之後,結論都是一樣的:我肚子裡的孩子脈象偏弱,隨時有不保的可能。
“這群庸醫!”十四摟著我,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的害怕。這個孩子是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到這個世上的,他比我更愧疚。
“沒事的。”我偎在他懷裡,輕輕地說道。“我和孩子都很好。”
我想過了,與其活在惴惴不安的憂懼中,不如面對現實。不管這個孩子最後是不是能成活,或是生下來是一個有缺陷的孩子,只要他活著一天,我就會好好愛他。
 ;。。。 ; ; 十四傷勢痊癒,能下床正常行走,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了。
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我每天陪著十四養傷,待在府裡做一個安分的孕婦。
平平淡淡的生活,簡單安寧,與皇帝賜婚前一樣,又不一樣。
我不知道以後的日子,對我與十四而言,是從前幸福的延續,還是一個新的開始,不管怎樣,我十分珍惜眼前這份安寧祥靜的生活,大起大落的日子,過得真的很傷人。
十四病癒後,帶著我和兩個側室進宮給德妃請安。
德妃許久沒有見到十四,一見到十四,便激動得落下淚來。即使在十四養傷的這兩個月她每天都派人到皇子府裡問信,也比不上此刻親眼看見兒子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
相較於對十四的關切疼愛,德妃對我的態度可要冷淡多了。她當著伊爾根覺羅氏和舒舒覺羅氏的面,說著些做妻子的女人要心胸寬廣,嫁了人就要尊丈夫為天,好好過日子,不要給丈夫惹事之類的教誨。
我知道,德妃這話是說給我聽的,我也看到了伊爾根覺羅氏那幸災樂禍的表情。說實話,之前我一直覺得依伊爾根覺羅氏的美貌,十四是極有可能喜歡上她的。男人嘛,有幾個不喜歡漂亮姑娘呢。可是,經過幾次接觸,我反倒覺得伊爾根覺羅氏完全不具有威脅性,因為她太外露了,反倒是那始終沉默不語,臉上沒什麼太多表情的舒舒覺羅氏讓人感到深得摸不到底。
夏夜,涼爽的夜風從窗外吹了進來。
好餓啊……
我翻了翻身,又翻了翻,誰想,強烈的飢餓感揮之不去,還是餓得睡不著。
“怎麼了?”睡在我身邊十四支起上身探了過來。
我看著他睡意朦朧的眸子,很不好意思。
“又餓了?”他輕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唉,果然還是每天同睡一張床的男人最瞭解我。
“你等著。”
十四披衣下了床,叫人給我準備吃的去了。
我懷弘明的時候,中期害喜的反應非常厲害,吃什麼吐什麼,這次倒是怪了,吐沒怎麼吐,就是食慾旺盛得駭人,一個晚上吃個兩頓夜宵都是小意思。
反觀伊爾根覺羅氏,孕期與我差不多,害喜的狀況卻異常嚴重,吐得人都病懨懨的了。不過,這倒一點也沒有影響她隔個幾天就挺著肚子到德妃那裡請安。也是嘛,十四冷落了她,永和宮裡的德妃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不巴結著點怎麼行呢。
比起伊爾根覺羅氏的勤快,我這個嫡福晉就顯得太“不孝”了。因為自從十四傷好了之後,跟他一起進宮請安的那一回,我就再也沒進過宮了。原本,我與德妃之間的婆媳關係就屬於不冷不熱,勉勉強強過得去的那種,後來又經過皇帝賜婚、十四挨板子的事兒,我婆婆德妃估計更不待見我了。
也罷,我不想再像過去那樣勉強自己過日子了。我又不是伊爾根覺羅氏,是德妃中意的媳婦人選,我是“妒婦”嘛,不需要面面俱到,力求完美的。況且,我現在是在府裡安胎生孩子,進宮請安這種婆媳間的小細節就不要太去在意了。
 ;。。。 ; ; 十四眸光一動,小心翼翼地執起我的左手,如若捧在掌心的珍寶,放在唇邊,在我手腕間那道淡淡的印記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對不起。”沙啞的聲音從十四的喉中溢位,他的眼眸裡閃動著水光。“不要不理我,對不起,珣玉,不要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