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很奇怪,我想見四阿哥,到了門口卻突然不敢進去了。聽到四阿哥已經睡下,我會因為沒能見到他的面而感到失落,但這下只要進了那扇大門我就能見到他,我反倒猶豫了。
“福晉。”高福晉見我沒有動作,又道,“王爺真的很想見您。”高福低低的嗓音帶著懇求。
我望了一眼半開的鏤花木門,想著那個在這扇門內被病痛折磨的男人,那個男人對我好,而我終究是放不下他的。
隨高福走進內室,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苦澀的藥味。幔簾半垂,床榻上,男人合著眼靠在床頭,長髮披散,臉頰消瘦,嘴唇白得一點血色也沒有,看上去了無生氣的,這一瞬間,我難過得想哭。
高福低下頭在四阿哥耳邊低聲說了什麼,四阿哥睜開眼,黢黑的眸子望著我,一瞬不瞬的。
我咬了咬唇,走到床邊坐下。高福關上門退了出去,屋子裡安靜極了,只聽到矮櫃上的琺琅自鳴鐘滴滴答答地走著。
不知道該開口說什麼,我默默地低下頭,瞧見四阿哥掩在被子下的兩條手臂都纏著紗布,我的心猛地一抽疼。
“我……”我訥訥地道,“我……其實就是想來看看……”只是,看還不如不看,四阿哥這個樣子我看了好難受。
“看什麼?”四阿哥聞言,唇角輕勾。“低頭看我房裡的地毯麼?”
我瞠大了眸子,詫異地抬頭看向四阿哥,不敢相信他都病成這樣了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