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真是黑白顛倒得可以呀。
我認命地嘆了一口氣。“五嫂有話就請說吧。”不聽五福晉把她想說的話說完,她是不會放過我的。年氏……文卿……是誰呢?唉,應該是她吧……
五福晉低下頭,在我耳邊輕輕地說了三個字。我眨了眨眼,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一個意料之中的名字,真的沒什麼好驚訝的。
果然是她……四阿哥那麼寵愛她,她這是何苦呢。
“五嫂的話珣玉聽到了,珣玉身子有恙,就不送五嫂了。”要說的都說了,五福晉這下該滿意而歸了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反應過於雲淡風輕,五福晉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她站起身,看著我冷笑了一聲。“他那麼愛你,卻不知道這隻會給你帶來災難,讓你在痛苦裡翻不了身。”
五福晉丟下話,轉身離開。
我怔怔地望著床頂,直到侍候的婢女進屋為我端來晚膳,我才發覺自己的眼淚已經浸溼了枕畔。
我在圓明園養病的第六天,芸柔從京城的十三皇子府趕來看望我。
“珣玉,你覺不覺得側福晉跟你長得很像?”
芸柔若有所思地盯著我看了半晌,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 ; ; 我在圓明園住了下來,為了養病。
三天三夜的高燒讓我吃盡了苦頭,身體忽冷忽熱,一會兒熱得像被人架在炭火上烤,一會兒又像掉進冰天雪地,冷得發抖。
“想知道是誰推你下去的嗎?”
半睡半醒間,女人不帶溫度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勉強睜開眼,看見的是五福晉美麗卻冷漠的容顏。
“你是被推下去的,你不想知道是誰?”
五福晉湊近我,輕柔的嗓音透著唯恐天下不亂的陰寒。
身體的病痛把我折磨得精疲力竭,我吃力地睜著眼,默然地望著眼前的五福晉,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心理很扭曲。
我嫁進皇家那麼多年,大大小小的場合不計其數,五福晉從來沒給過我好臉色看。我不怪她,也不曾怨恨過她,因為她也只是一個封建婚姻制度下的可憐女人。但是,她愛四阿哥與我無關,四阿哥愛誰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她何苦緊揪著我不放,看著我痛苦她很得意是不是?
我無力地揮了揮手,翻過身朝向內側,不想聽她說話。
我不傻,我落水時,只有年氏、鈕鈷祿氏和文卿三個人在場,鈕鈷祿氏性格內向,膽子小,不敢作惡,所以,推我下去的,不是年氏就是文卿。
是誰推我下去,我已經沒有興趣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呢?她們倆都是四阿哥的妻妾,而四阿哥顯然又是站在年氏那邊,相信了“意外”這個說辭,我若執意追求所謂的真相,指責年氏或文卿的不是,反倒顯得我心胸狹窄,無理取鬧了。
“為什麼不聽呢?”感覺五福晉在我床邊坐下,帶著冷冷嘲諷的嗓音飄進我的耳朵裡。“明明是被她推下去的,卻被說成是你自個兒掉下去你的,你就不覺得自個兒委屈?”
委屈?我不由苦笑。即使我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屈,五福晉今兒跑來看我,也不是要來為我伸張正義的吧。如果她是真的替我不平,那麼我落水那天她為什麼不站出來說我是被人陷害的?
“時辰不早了,五嫂還是早些回京吧。”我的頭很痛,渾身上下難受得要命,沒有力氣應付她。
 ;。。。 ; ; 我朝天翻了個白眼,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對,好歹黃連苦雖苦,卻還是一味清熱解毒的苦口良藥,而年氏餵我吃的簡直是一隻活生生的蒼蠅啊!
“衣服放著吧,替我謝過你家側福晉。”我假聲假氣地道謝,客套不能免,即使別人讓我吃的是蒼蠅。
坐在浴桶裡,泡暖了身子,洗乾淨粘在頭髮上的汙穢,我起身擦乾身子。
跨出浴桶,拿起年氏送來的衣服穿上,令我意外的是,年氏的衣服我穿著除了胸部有點緊之外,大小居然正好,只是那嬌滴滴的肉粉色旗袍繡著小碎花,實在不是我的喜好。
喝了薑茶,我趕緊到花園的戲臺找十四,坐在他身邊,心裡覺得很安定,要不是喉嚨被水嗆了,現在還很痛,我都以為之前在湖裡的驚險只是我做的一場噩夢。
臺上的戲一出接著一出,十四兩眼看著戲臺上的戲,握著我的手卻一直沒有放。
十二福晉和芸柔結伴過來,估計是聽說我落水,特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