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沉默不語,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她叮囑我好好休息,然後起身收拾了碗勺,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怔怔地盯著床頂,秋桂的話不斷在腦海裡盤旋迴響。
“跟著十四爺做個妾,佔著爺的寵,母憑子貴,好日子不輸給正室福晉……”
“妻不如妾,這東西六宮的主位娘娘裡有哪個是正宮娘娘了?”
“逮住機會往上爬,有誰甘願一輩子當個下賤的宮女呢?”
唉……我舉起雙手搓了搓臉,翻個身,決定停止自尋煩惱,閉眼睡覺。
天塌下來也是明天的事,明天的事,明天再去煩吧!
 ;。。。 ; ; 等我再次張開眼,眼前已是一片白晝的亮色,我發愣地瞪視著梁枋上的蓮花紋彩繪,突然有種久違人世,死後重生的感覺。
門“吱呀”一聲被開啟,有人躡手躡腳地走近床邊。
“我的姑奶奶,你總算醒啦!”那人見我睜著眼,如釋重負地大呼。
我伸出手,拉拉秋桂的衣袖,咧開嘴笑了,秋桂的聲音永遠是那樣活力四射,即使是大呼小叫,聽起來也是格外親切。
秋桂也露出笑容,擰了塊毛巾遞給我擦臉,然後坐到床邊。“還覺得哪兒不舒服嗎?”
“餓了。”我想了想,說道。
“那你等著,我去給你端吃的。”
不一會兒,秋桂端著托盤回來了。雖然只是一碗清淡的菜粥,但也足以讓飢腸轆轆的我看得饞涎欲滴,我不由感嘆,這做人吶,能吃能睡才是福,生病臥床勞人累己,太痛苦了。
“我睡多久了?”大半碗菜粥下肚後,人覺得精神了許多,我問秋桂。
皇宮裡有規矩,為了避免染病的宮女把不吉利的病氣過給內廷的主子,宮女倘如得了病,是必須立刻隔離到宮外去的。病好了,又遇上主子開恩,仍然記得你,說不定還有回內廷伺候的機會,要是久病不愈,那麼死後也就是一張草蓆裹屍,草草埋了了事。
所以說,生病是宮女最害怕的事情,而我現在卻能安閒地坐在這裡吃粥,同秋桂說著話,這就顯得太不尋常了……
秋桂看著我,大嘆了口氣:“整整一天一夜!你不知道,一見你暈倒,十四爺抱著你,人急得跟發瘋似的,要不是後來你醒了過來,難保十四爺不會把永和宮的屋頂都給掀了,你沒瞧見,那錢太醫被十四爺吼得今後都不敢再來咱們永和宮啦……”
我扯動了一下嘴角,臉色尷尬,表面上埋頭一口一口喝著粥,心裡卻是暗自叫糟。託十四阿哥身為皇族特權階級的福,我沒有慘遭被丟出皇宮自生自滅的命運,可是照秋桂說的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我和十四阿哥那點“姦情”豈不是弄得永和宮人盡皆知了?
“珣玉。”
“欸。”我聞聲抬頭,卻見秋桂臉上的神色不知為什麼突然嚴肅了起來,只聽她說道:“十四爺對你用的那份心,這回大夥兒都瞧見了,你可別傻不愣登地白白讓這麼好的機會給溜了。”
我茫然地看著秋桂,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秋桂無奈地搖搖頭。“說你是小傻子吧,你還真傻得冒泡。”
我傻得冒泡?我被秋桂的話逗笑。“請教咱們聰慧可愛的秋桂姐,我怎麼個傻得冒泡啦?”
秋桂嗔了我一眼,那眼神裡大有嘆惜我朽木不可雕的意味,我嘴邊噙著笑,正要開口賠不是,猛然間想起了什麼。
那天我在德妃寢房門口值夜,秋桂值的是外間,外間和門口也就隔著一條竹簾,換句話說,要是門外有些什麼動靜,外間裡的人能聽個一清二楚,也就是說那晚十四阿哥對我說的那些話,秋桂全都聽見了……
我輕輕一笑,對秋桂說道:“皇上已經給十四爺指了婚,人都定了下來,哪兒還有我的份兒?”不出意外,璟姍將會成為十四阿哥的嫡福晉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如今差的也只是一道指婚的聖旨了。
 ;。。。 ; ; “珣玉,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等你病好了,我去求皇阿瑪把你指給我做福晉,不讓你再吃一點苦,我說到做到!”十四阿哥執起我的手放在嘴邊細細親吻,十指緊扣的那一刻,說出的是這世間最真摯動人的情話。
眼底悄然浮起酸楚的水霧,我輕輕地笑了,這十四阿哥呀,可惡起來能讓人氣得直跳腳,但煽情的時候又能把人感動到落淚。
“你……真吵,我想睡覺了。”我側過頭,假裝抱怨,不想讓十四阿哥看見蓄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