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3團一道一直戰鬥到25日凌晨三點鐘,日軍才徹底退下去了。戰鬥進行了二十多個小時,士兵們沒有吃上一口飯。這時,863團才在團長曾雪華的帶領下,撤換下來。一千多人一個團,能自己走下來的人只有一百二十餘人,其中當官的只有一個營長蔣抒彬和四個排長。
就在曾雪華團同敵人搏殺的同時,一場更令範子英揪心的慘烈戰鬥,又在863團的右翼展開。
連線盧家村863團左翼的是桃花潭陣地。在這裡,日軍經過連續的進攻,己經在桃花潭河的南岸佔據了約一公里寬的一片陣地,形成了一個向南撕開我軍防禦網的橋頭堡壘。
當23日夜863團恢復盧家村陣地後,由144師廖敬安旅侯宗陽率領的866團乘隙運動上去,掩護其側翼,防止日軍從側翼突破。
陣地就正對著日軍這個“橋頭堡”。
翌日晨,當日軍向盧家村進攻的同時,也向侯宗陽團展開了兇狠的進攻。嚴峻的考驗剎那間擺在侯宗陽的面前。
侯宗陽治軍嚴明,善於接近士兵,平時樂與士兵同甘共苦,戰時則身先士卒,英雄向前。從無吃缺扣餉等惡習,深得士兵擁戴和範子英的喜愛,是範子英手下一位年青有為的戰將。
進攻開始,飛機大炮猛烈轟炸。敵人欺侮我軍毫無還手之力,任意肆虐,飛機在天上瘋狂投彈和掃射,上下翻騰,帶著呼嘯做著各種飛行表演時的怪動作。866團的陣地在一片開闊地中,無險可據,只有深挖工事,泡在水裡躲避四處橫飛的爆炸彈片。
當敵人步兵衝鋒,便放入射程之內,對著那些跑得氣喘吁吁,同樣是滿臉流著汗水的日本兵開槍射擊,然後一陣手榴彈,隨著手榴彈的爆炸煙霧騰起,衝上去就攪在一起。
平原大壩毫無隱蔽,在炮火失去作用的情況下,兩軍相遇勇者勝,這對雙方士兵都是一樣的。日本士兵精於闢刺,訓練有素,在武士道精神的鼓午下,個個勇敢非凡;我方計程車兵早己被仇恨的怒火燃燒得近於瘋狂,只要雙方一貼近,大刀砍殺並不亞於三八式步槍的刺刀!這是侯宗陽在考察戰場就總結出來的經驗,也是他用以指導作戰的口頭禪!
用這種戰法堅持了一整天,打退了敵十餘次的瘋狂進攻,敵我雙方屍橫遍野,大地上到處是斷臂殘肢,灘灘血漬。
天近黃昏,敵人一反常態又要開始進攻,戰線的後方又升起六、t個觀察氣球,隨著又是猛烈的炮擊。炊事兵冒著槍林彈雨送來菜飯,一整天口米未沾計程車兵早己餓極,能動的一把起飯糰主塞進嘴裡,又捏起飯糰送到能張口的傷員嘴裡。
進攻的敵人在密集的機槍火網的掩護下又開始衝鋒,侯宗陽指揮備營進行反擊,隨後命令向敵人反衝鋒。隨著衝鋒號聲驟然響起,侯宗陽率先跳出戰壕指揮著士兵不顧一切向前衝去。子彈嗖嗖地在耳邊飛過,就在這時,正在衝鋒的侯宗陽突然雙手抱住頭,栽倒在地。
衝在旁邊的連長侯威輝是侯宗陽的堂弟,一看情況不好,大叫一聲撲了上去,把他抱在懷裡一看,機槍子彈擊中頭部,滿面是血,己不能言語。
侯成輝大叫衛兵:“拿白藥!”
侯宗陽艱難地搖搖手,侯成輝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要管我!”又用手往前指了指,侯成輝知道,他的意思是“衝鋒!”
跟著他的頭一歪,不省人事。
侯成輝趕緊找來一塊木板,抬上送往旅部。旅長廖敬安一見,不禁聲淚俱下,冒著敵人轟炸,親自將其送往師部,不幸侯宗陽在送往師部的途中氣絕,壯烈犧牲,時年三十七歲。
侯宗陽犧牲後,旅長廖敬安立即帶上他的通訊參謀席全勇親率手槍連趕赴侯宗陽陣亡處指揮督戰。
正在苦戰堅持計程車兵一見旅長親來,士氣大振。此工事己全被摧毀,敵機又來轟炸掃射,一顆炸彈在旅長身後爆炸,席全勇被爆炸掀起的氣浪推出老遠,旅長身邊的兩名衛士被炸倒在地、一死一傷。一塊彈片打進旅長胸部,一塊彈片從他的手臂劃過,兩處受傷,渾身鮮血仍堅持指揮戰鬥,不下火線。
二營長指揮全營向敵猛攻,但敵人以密集的機槍火力和炮火向先營猛烈掃射和轟擊,2營傷亡慘重,被火力壓制在地,抬不起頭來。
營長又集合起全營的伙伕、雜役人等,脫掉上衣,一體赤膊,在機槍等火力掩護下,以手榴彈開路又向敵人撲過去。
範子英得知侯宗陽陣亡,心裡像一陣刀割。一擺頭,立刻命令參謀長程漢謀親臨前線指揮。程漢謀在電話中對範子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