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輛水陸兩用車已經衝出了登陸艇,一輛被打翻了,另外3輛正冒著炮火衝向沙灘。
如果道路不能及時開啟,這些水陸兩用車以及正從或準備從登陸艇和浮動船塢上衝上沙灘的坦克,裝甲車和推土機,會被困在沙灘上。當然,日本人很樂意射擊這些被困在籠子中的獵物,相信會是一打一個準的。
道路必須開啟,這是戰場上的形勢所決定的。不能在這裡等死。
卡羅林揮動著手臂,一組3人的突擊隊員緊握著爆破筒衝勇敢地冒著彈雨衝向了斜坡上的石臺階。但這段約10來米長的斜坡卻成了他們走完人生的最後道路。一名突擊隊員衝出不到5米遠,就被打滾落下來,他中了兩顆高射機槍子彈,一在頭,一在腹,幾乎是立即就斃命了。另外兩名突擊隊員倒是衝到了石臺階前,但剛放下爆破筒就被擊中了,一名突擊隊員被子彈打得跳了起來,沒有了生命的軀體順著斜坡半摔半滾的掉了下來。另一名突擊隊員是一名上士,被擊中後就地陣亡了,他的右手指還扣在爆破筒的拉線環上,但他永遠也沒有機會和力氣去拉動它了。
沒有絲毫的蕕豫,第二組的3名士兵又奮勇地衝了擊去,但勇敢並不能阻擋住死神不揮動它的大鐮刀,這組突擊隊員運氣更不好,他們連爬帶滾地衝到斜坡中段,日本人的一顆重迫擊炮彈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們中間爆炸了,3名士兵被炸飛了。他們的身體被高高拋起,扭曲著向燒焦了的大地摔下來。此時的二箭灘用‘地獄‘來形容它一點也不會過份,成群的炮彈在沙灘上爆炸,揚起了火光,煙塵和遮天閉日的火山灰。美軍士兵的鋼盔,槍支,斷肢殘臂在空中亂飛。
日軍的各種機槍射來的子彈在火山灰中犁出一道道深溝,海面上一些艦艇在燃燒,一些登陸艇在向後退,一些卻在奮勇前進。美軍戰列艦,重巡洋艦和幾艘驅逐艦在漫無目的的開炮,空中時隱時現的艦載機似乎奈何不了日本人藏在山洞中的火力點。儘管這些飛機不斷地俯衝,又是火箭彈又是炸彈,但日軍火力一點也沒有減弱,依然十分兇猛。一些已登陸上岸的坦克和裝甲車象是被困在籠子中的老狼一樣,只急得在漫天的黑灰和煙火中團團打轉,不知道應該躲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該向什麼地方前進,更不知道應該向什麼地方開火。情況簡直一團糟。日軍並沒有在登陸點的沙灘上正面阻擊美國人的登陸,而是讓這些武裝的旅遊消閒者們登上海島後,用藏在岩石洞中的可以俯射海灘的機槍和大炮來歡迎這些入侵者。
這種辦法很是不錯,日本人以逸待勞,殺死美國大兵們的效率相當高。
卡羅林少校急了,他扔掉手中的湯姆森衝鋒槍,他抓起兩根爆破筒從斜坡下的隱蔽處跳了出去。他的身後緊跟著另外4名士兵。他們忽左忽右的跑動著,連蹦帶跳的機動前衝,機槍子彈在他們的腳下爆裂,又輕又細的火山灰塞滿了少校的鼻孔,卡羅林覺得自己己經無法呼吸了,他不得不大張著嘴肺部吸入了大量的汙濁的空氣。他們衝到斜坡半途時,一顆重追擊炮彈在少校身後左側爆炸了。他聽到了身後計程車兵的慘叫聲,他的左腿象是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腳,腿一軟,差點跌倒。鮮血順著褲管流了下來。卡羅林知道自己受傷了,但現在顧不上這些了。
他踉踉蹌蹌地繼續前進,又一串機槍子彈飛了過來,他頭上的鋼盔被打飛了,右耳傳來一陣巨痛,一股粘乎乎的液體順看沾滿火山灰的臉頰流了下來。卡羅林什麼也不管,他一個虎撲,抓住了第一組陣亡了計程車兵手中的爆破筒拉環。他立即臥倒,側著身子將自己帶來的兩根爆破筒送了上去,他將3支爆破筒的拉環一齊扣在手中,當他正要發力時,又一串高射機槍子彈飛過來,子彈幾乎是全部擊中了他,這位突擊隊的少校指揮官全身共中了9槍,他用生命的最後一點餘力拉動了絃線,猛烈地爆炸吞沒了他。石階上的爆破筒爆炸了,卡羅林少校的身體被氣浪高高地拋起摔飛了。事後,士兵們在他們的指揮官殘破的身體上找到了日本人的高射機槍打出的9個碗口大的,從後背一直貫穿到前胸的血肉模糊的大洞,海克爾.鄧加,卡羅林少校陣亡了。
突擊道路終於被開啟了,為了開闢這條通道,海軍陸戰隊突擊隊一共損失了23名官兵,其中包括他們的少校指揮官。
坦克透過了斜坡,從石臺階的缺口處衝上去了,裝甲車也歪歪扭扭地衝上去了。但情況似乎並未好轉,第二批登陸的陸戰隊員們仍被困在有50公分厚的火山灰的沙灘上。日本人的火力並不因為美軍的謝爾曼坦克衝上石臺階而有所收斂。首批衝上島內的坦克盲目地轉動著炮口,呆頭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