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部分(2 / 4)

更緊些,因灰汗雜跡顯得格外白皙的臉一下子紅了。

“怎麼像個大姑娘!”醫生是個戴深度近視眼鏡的小個子中年人,摘下口罩,很不耐煩地說:“小兄弟,好不容易輪到你做手術,還磨蹭什麼?”

一個當護理員的小姑娘熱情地給他解褲帶,安慰他:“戰場上的英雄,還怕手術刀嗎?咱們王大夫是第一把刀啊!”

唐桂林呆呆地看著小姑娘,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快快快!”王大夫在發脾氣了。

小護理員正要給他解褲帶,他看看滿屋瞅著他的傷兵,又捂住了褲帶結。

“嗬!害羞啊!”傷兵們望著他笑著起鬨,“脫褲子啊!”

“不準吵!”王大夫威嚴地吼了一聲,朝唐桂林怒道:“你這個兵真操蛋!簡直浪費時間!”說著準備手術。

唐桂林撐著雙臂坐好,正要脫褲子,突然捂著被頭嗚嗚哭起來,很傷心的樣子。”怎麼搞的?”王大夫噥噥地說,正待發火,只聽唐桂林歇斯底里地哭叫道:“我是女的.”

屋子裡驟然間鴉雀無聲,只有唐桂林低低的飲泣。

是的,這位封鎖星子玉筋山口、打得鬼子嗷嗷叫的小個子機槍手,是個女的……波田支隊7月初從鎮江出發投入武漢會戰接受記者採訪時說:“我們雖然是一個旅團的番號,但實力相當於一個甲種師團!”

誠如是。其戰鬥力能和其相比的師團還真是不多。在當時,第26師153團守衛星子,伊東以20多架飛機對我26師陣地實施一整天的輪番轟炸後,入夜後從城南發起衝擊。

星子城裡的混戰從天黑殺到黎明,余文正下令部隊撤到玉筋山主陣地,據險再戰。伊東命令部隊“乘勝追擊”。組織衝鋒的日軍指揮官光著脊樑,一臉胡碴。一一第101聯隊聯隊長飯冢國五郎大佐,一當衝鋒就脫了衣服,舉著戰刀督陣。他這赤膊上陣的形象被一新聞記者拍了紀錄片在東京備電影院上映,成為東京市民的“軍神”偶像。

飯冢聯隊澤多大隊衝到玉筋山下,唐桂林和她的戰友們開火了。這一帶全是石板地,一潑潑機槍子彈掃下來,跳彈飛蝗,滿地閃爍著爆炸的電光爆竹一般。澤多大隊一次一次的衝擊全告失敗,帶頭衝鋒的中隊長西室、犬山大尉、大隊副官有泉中尉都是20多歲的小夥子,晚上抬下來時已是一股屍臭。西室的遺物中有一張俏麗少女的照片,有人說是他的小妹,有人說是他的未婚妻。

夜色深沉。鄱陽湖上飄移著點點星火,灰朦朦的廬山有如連天的大海,山峰的巨浪定格在歷史的瞬間。澤多大隊的夜襲隊打著赤腳,以貓科動物的足息爬上山來。

“鬼子上來啦!”靜夜裡的驚叫震撼了廬山,頓時,熱兵器戰場的搏殺之聲充盈了宇宙。

“這股敵人不好對付,平時敵人一擊就潰,可這次完全不同。”《讀賣新聞》記者小俁行男在星子採訪時,澤多大隊的值日兵告訴他,“即使肉搏,他們也不逃跑,頑抗到底,直到剩下最後一卒也不後退……’

“和鬼子拼命去!”深受日寇踩躪的川中子弟就等著這一刻!

東方既白,血戰一夜的玉筋山鋪上了一層屍體,淙淙流淌的一股股山泉,全是黑紅色。

戰鬥還在繼續。藏在石縫裡的日軍因彈藥用盡而以石頭迎戰。當然,不過是最後的掙扎。

伊東指示炮兵,向我26師153團陣地施放毒氣,且順著風向,緊步毒氣衝鋒。第26師官兵頂著毒氣迎擊日軍,許多戰士已被毒死,但仍靠巖握槍,怒目前視。日軍上來了,向握槍的戰士突刺,“砰”地一聲,這個戰士倒下的同時,槍也響了,日軍應聲倒下。

指揮部設在萬杉寺的余文正將電話架到了主陣地的連隊。與日軍激戰一夜的孫連長向他報告說,連隊已被日軍包圍了,現在就自己和3個戰士以1挺機槍阻擊日軍。“團座,我們撤不下去了。我們決以死報國家,報領袖,報師長,誓死不當俘虜……電話裡訇然一聲巨響,再無聲息。余文正慢慢地扣上話筒,含著淚脫下軍帽。

經過七天七夜的阻擊,余文正部僅陣亡營長長以下軍官就達100餘名,有的連長7天前還是上士班長,已遞升為連長了。

但153團的英勇奮戰,將日第101師團死死地纏在隘口一帶無所作為,直殺得飯冢國斃命,伊東政喜重傷。

這一點感受最深的大約是岡村寧次。據說就是這幾天,一個幕僚求他的“墨寶”,他不假思索地一揮而就:

“敵非敵,地形是敵,征戰我不愛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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