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部分(1 / 4)

崑曲版的《四郎探母》,公主更婉約,深情,唱腔悠長纏綿,聽得敏芝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其實她不知道,以為《四郎探母》只是京劇的摺子戲,其實崑曲中早就有《四郎探母》這一出,只是唱腔唱詞不一樣而已,劇情是一樣的。

當初排這個戲的時候,她是受了電視連續劇的影響,重新排了個深情款款版的,使得原本被女眷排斥的《四郎探母》改頭換面,重點放在前半段公主的深明大義,柔情萬種上,當然,也相對加重描述楊四郎為了愛情拋棄名族大義的“光輝形象”。

不出所料,新版《四郎探母》公主和楊四郎的對手戲看得在座的女眷們全部拿出了帕子按著眼角,佟淑蘭更是誇張地拿帕子掩著臉,身子一抖一抖的。

敏芝無語地看著她們,古代女眷的眼界就是窄啊,這種劇情就把你們感動成這樣。我要是把瓊瑤阿姨的那些個搬上戲臺,是不是會有小姑娘受不了刺激跳樓?這種煽情,只是小試牛刀而已。

眼看臺上的表演接近尾聲,敏芝悄悄問了一句:“老夫人,我瞧著這出戏不錯,很感人,您看呢?”老太太紅著眼眶:“好,這出戏好,改明兒請他們到我府上,再演一出。那公主,真是演得太好了,老身都被感動到了,這四慶班果然名不虛傳,連太后都盛讚他們。”

“老太太說好,那就賞,來人,賞”敏芝一聲吩咐,邊上小廝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塊紅布包好的東西往臺上拋去,輕輕打在演公主的演員身上。這是古代看戲打賞的主要方式,客人會把金子銀子銅板等財物直接扔到演員身上,表示對他/她的喜愛。

也有一些地痞流氓會用這種方式去調戲臺上的演員,通常演員被砸到之後還要繼續保持原來的表情和身段繼續演戲,一個名角兒一場戲下來,滿臺都是金銀錁子和銅錢,到最後,演員都無處下腳。

敏芝讓人扔的,是用紅布包好的一錠銀子,用紅布包的賞錢,又是另一種打賞方式,源自唐代教坊的“纏頭”,專門打賞末等職業,比如歌舞伎,青樓之類的用布帛把財物包起來。讓接受打賞的人頂在頭上跪下來謝恩。

敏芝這一手,表示自己是專業的看客。這一下,老太太悟了,從身邊一摸,吩咐道:“來人。”老太太的貼身侍女湊到她身邊,老太太耳語了幾句,侍女從腰間的荷包裡挖了半天,很迅速地把挖出來的東西包在帕子裡,走到上幾步,一個拋物線,沒打中女主角,落在臺上,手絹鋪開,一顆圓滾滾的大珍珠滾了出來。

敏芝一滴汗,老太太被自己刺激到了,這麼大一顆珠子,怎麼沒給佟淑蘭,反而做了賞錢呢?佟家的兩位夫人見老太太出手這般闊綽,都不好意思藏著了,紛紛解囊,金子銀子往臺上扔。佟淑蘭看到珍珠滾出來的時候臉上劃過一絲驚愕,這麼大的珠子,瑪嬤帶在身邊,卻不是給我的,而是賞了戲子,她老人家糊塗了嗎?

其實老太太才不糊塗,剛才敏芝借用茶壺的事情將了老太太一軍,她原本想的給孫女最好的嫁妝,最貴重的東西,原來只是想得簡單了,孫女的身份只是小老婆,吃穿用度上卻遠遠超過正妻,你想幹嘛?想上位嗎?有嫡福晉在,側福晉這輩子別想上位了,別人不懂,赫舍里氏,你混了這麼大把年紀了,你也不懂,嗎?

你孫女為什麼沒有好日子過,就是她自己的小日子過得太好了,事事處處都想比嫡福晉好,卻忘了身份上的尷尬,這就是佟家女兒的悲催,索家已經敗落了。

赫舍里氏安王府的老王妃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自己要不是夫家招子亮,只怕也要受牽連,高調什麼呀,還是低調點好,回頭和孫女兒說說,咱該收斂點了,有好東西要藏著掖著,自己身份不夠用不起的東西,不如大方點,送了別人,也好顯示一下自家的底蘊。

果然,敏芝被那顆大珍珠給驚到了,這,這都趕上內務府東珠庫裡的級別了吧佟家人牛,隨便出手就震懾全場。嗯,有了這顆珍珠,今天的買賣虧不了。

接下來的《劉毅傳書》和《唐明皇遊月宮》相對就要普通許多。四場戲看完,周老闆笑眯眯地出來“掃地”,第一個撿起的,就是那顆惹眼的珍珠。

看完戲,一個下午也過去了,敏芝假意留飯,老太太假意推脫,大家都知道這是場面上的客氣話,胤禩就要回來了,留女眷吃晚飯是不可能的。於是,折中了一下,大家到佟淑蘭的屋子裡繼續喝茶聊天。

佟淑蘭閨房的擺設還是和以前一樣,敏芝見過幾次之後也就麻木了,但是老太太看到孫女這樣“奢華外露”的陳設,想起兒媳婦說廉郡王妃的屋子裡一場樸素,眉頭不可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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