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離開了,他們要回去守皇城,西配殿的武官打聽他們去做什麼,叫小張公公拿機密之事不可輕洩的話堵了回去,便不敢再問。過後有內侍問小張公公同樣的問題,他答說是奉皇命護送三皇子出宮去的,只是因為不能帶上太后,因此要掩人耳目。”
“小張公公命西配殿計程車兵去護送太后與三皇子出宮,到獅子山西麓船塢會合。領頭的武官問是不是皇帝的意思,小張公公給他看了御賜的玉牌,說這是皇帝臨走時留下的旨意,他已經在東配殿士兵的護送下離開了,留在殿內的不過是第二個替身,用來迷惑外敵的。那武官便領著人走了。”
“興慶宮主殿外只剩下二十名禁衛,殿內還有八名內侍,其中有四個是我們的人。”
朱翰之嘴角露出了微笑,朝手下做了個手勢,便有六名好手無聲無息地潛了出去,伺機暗殺那還守在殿外的禁衛們,至於殿內的內侍,自有小張子的人動手。
一刻鐘之後,派出去的手下全都安然返回覆命,朱翰之心情很好地走出藏身的宮室,在一名奉燕王之命潛伏宮內多年的小太監帶領下,前往興慶宮主殿,一路無人阻攔。
主殿內,建文帝臉上仍然帶著青腫,身上已經換了便服,看著象是個尋常富貴人家的老爺,但面上卻滿是急躁與陰鬱之色,聽見有人進來,也不回頭,揚聲便問:“小張子,外頭到底打得怎麼樣了?能抵擋得住麼?我是不是該先走一步?”
“你不用走了。”朱翰之站在門開淡淡地回答他。
建文帝聽得是個陌生的聲音,心下一驚,回頭望來,只見小張子一臉恭敬地站在門邊向來人行禮,而來人年紀不過十六七歲,分明是個年輕後生,但那面目卻讓他隱隱有熟悉感,他心中驚怒之餘,也有幾分遲疑:“你是什麼人?”
朱翰之翹了翹嘴角:“越王叔忘性真大,小時候你還給我講解過《詩經》呢,怎的幾年不見,你就忘了我是誰?”
建文帝愣了愣,隨即面露駭色:“你……你是文考?這怎麼可能?你不是已經死了麼?”又望向小張子:“你這奴才,你……你怎麼把他放進來了?”
小張子只是輕蔑地瞥了他一眼,沒有回應。他頓時大怒:“狗奴才,你那是什麼眼神?”但他不是蠢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你們……你是他派來的奸細?”說罷立刻高聲大嚷:“來人快將這幾個狂徒給朕拿下”
只是他嚷了好幾聲,也沒人理會,他的臉色開始發白。
朱翰之笑了笑:“王叔不必費事了,這興慶宮裡,現下還能喘氣的除了我的人,也就只剩下你一個了。你放心,我會好好招待你的”
建文帝怒道:“豎子安敢如此?朕乃一國之君”
朱翰之撇了撇嘴:“得了吧,這種自欺欺人的說法也就哄哄不知情的外人罷了,你心知肚明,你這一國之君的名份,不過是偷來、搶來的,很快就要失去了。你放心,燕王叔已經給了準話,會讓你以越王名義下葬的,不會叫你做個無名無姓的孤魂野鬼……”
“燕王?”建文帝冷笑,“原來如此當年朕還以為你給文至那小子做了替身枉死了,一心只提防著文至,沒想到連你也活下來了。如今你們兄弟搭上了燕王,以為能重得皇位了,便回來向朕耀武揚威?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燕王狼子野心,怎麼可能會甘心為你兄弟作嫁?等他大軍攻入皇宮的那一日,就是你們兄弟的死期連替罪羔羊都是現成的,只管將罪名算在朕頭上就好。你還做夢呢”
朱翰之輕描淡寫地笑了笑:“這有什麼?我只關心能不能手刃仇人為父親報仇,至於皇位由誰來坐……那很重要麼?”
建文帝忿恨地瞪著他,又去瞪小張子:“狗奴才朕待你不薄,你怎能背叛朕?”
小張子不理他,這時有人進來向朱翰之稟報:“王將軍已經發現宮中起火了,很可能馬上就會進宮城,公子還是快一點吧。”朱翰之點了點頭,伸手從屬下手中接過了一根黑漆漆的繩子,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
建文帝沒有留意到他的動作,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進門稟報的人,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趙喜……”
趙喜衝他草草作了個揖:“陛下許久不見了,您還記得趙喜,實在是奴婢的福氣。”
建文帝看著他,又轉頭看看小張子,憤怒地抬腳踢倒了身旁的椅子,喘著粗氣,沙啞著聲音問:“既然你沒死……那天晚上朕在樹叢裡聽到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趙喜笑道:“那還真不是馮皇后,不過是個聲音象她的宮女,穿著皇后的宮裝,在僻靜之處對咱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