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話沒來得及告訴你,還沒來得及多看你一眼,我不甘心。”
“可是到了今日我才想明白,這所謂的不甘心不過就是一種貪戀,貪心地想再見到你,貪心地想把你留在身邊,沒來得及告訴你的話其實永遠也不可能說得完,再多看你一眼永遠也不會夠。”他撫過她尖瘦的臉,“我貪心地霸佔了你三年,流芳,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了,你會不會少恨我一點?”
她的嘴唇動了動,他卻忽然抱緊了她,身上的鎧甲硌得她的胸腔發痛,冰涼入心。
“別說話,就這樣,讓我抱抱就好……”
她的眼睛發酸發澀,只知道自己的手抵住他的肩,想要用力推開他……
“青山,她怎麼還不醒過來?”容遇著急地問,“她額上還是很燙。”
“呂師兄去請姑姑了,半個時辰之內一定能趕來。”
不知過了多久,便聽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流芳隱約聽到容遇帶著一絲驚喜的聲音,說:“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很吵,流芳渙散的意識一點點地集中起來,然後瞭然,原來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全都是那些數不盡的往事。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忽然就想起這些往事來,額頭上的布冰涼冰涼的,她微微睜開眼睛,便對上了容遇那雙焦慮的����成�俱玻�擄偷暮�繾憂嗲嗟囊蝗Γ�紀肺Ⅴ荊�患��牙矗�兆潘�氖植揮梢喚簦�成系慕粽諾S侵沼諼奚��剩�嶸�擔�
“阿醺,你終於醒了……是不是很難受?是我不好,本就不該讓你長途跋涉到青州來的。”
她搖搖頭,對他一笑,笑容有些蒼白和勉力,他的心驀地疼痛,說:
“餓了嗎?吃點粥吧,你已經睡了兩天了。”
兩天了嗎?她坐起來無力地靠在他懷裡,只見自己所處的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容遇替她把被子拉到腋下,說:
“這裡是青州安榆城府衙的別院,出了安榆便是禹州的長洛關。你這兩天真是把我嚇到了,連傅青山都束手無策,幸好呂思清的姑姑還沒有離開安榆,不然……”他望著她,說不下去了,握著她略顯嶙峋的手,“阿醺,你要知道,我沒有辦法再承受一點點失去你的風險,你告訴我,在你的心裡,我還是最重要的嗎?”
流芳伸手撫上他的胡茬子,笑著說:“傻瓜……不可一世的玉音子也有這麼沒自信的時候?”
“我要聽你說。”他按住她的手,“阿醺,除了我,不許你再想別的人別的事。”
她愣了愣,他從沒這樣霸道過,“遇,到底怎麼了?”
“我剛才被人痛罵了,她說你思慮過重,罵我是個不稱職的丈夫,還說你身上的寒症要好生用藥不能奔波更不能勞累受寒……她罵得對……”容遇苦笑,梅大夫罵起人來那是秋風掃落葉一般的,她的原話是:
百里煜,你怎麼這麼混帳?!顧六的身體這麼差還帶她一路顛簸到青州來?還有,她的心病更重,你究竟是怎麼當人丈夫的,我告訴你,身體的病症可以藥到病除,心裡的病我無力迴天。若她還是這般思慮重重,鬱結難解,恐怕活不過明年開春了!
流芳問他梅大夫是誰,容遇這才告訴她梅大夫就是呂思清的姑姑,當初在桓城被顧懷琛打成重傷,連傅青山和呂思清都束手無策時,恰好這時梅大夫到了青州,救了他一命。
第二日,流芳便見到了這位梅大夫。
當她迎上那雙橫波清澈的杏眼時,那些感激的話全因為意外和驚訝梗在口中。呂思清的姑姑怎麼會是一位臉上蒙著白紗的妙齡女子?她的身邊還站著一位身形挺拔神情冷漠桀驁的少年,少年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西戎人,左耳上戴著一個銀環,脖子上掛著一枚狼牙。怪異的是像保鏢一樣的少年肩上揹著一個碩大的藥箱,安安靜靜地站在少女身後,難得的乖巧。
“我叫梅子嫣,受韓王之託來給王妃診症。不知王妃現在覺得有何不適?”
“梅大夫不必客氣,叫我流芳即可,你救了阿遇一命,昨日又費了心神為我治病,我還沒有好好謝你,那些客氣的稱呼便免了。”
梅子嫣眼波流轉,笑道:“那好,請流芳伸出手來讓我把把脈。”
她診完脈後,對少年說:“啞奴,給我金針。”
梅子嫣專注地給她施針時她才發現,原來那少年是個啞巴,但是聽得到聲音。梅子嫣開好了方子交給一旁的丫鬟,然後對流芳說:
“這個藥方可以助你驅寒,平日記住不能再受凍。五石散的餘毒很輕,我可以用金針將之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