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旁邊放著許建輝的遺像,一個香案,一個花瓶,瓶中插著幾支清高飄逸的百合。百合花傲然挺立,在和煦細風的早晨,散發著淡淡的清幽。
蘭亭打了個哈欠,經過一夜的休息,她覺得精神特別飽滿。這種飽滿狀態,能令她做好一天的工作。
蘭亭起床刷牙洗臉,然後把一炷香插在窗臺的香案上。
她坐在鏡子前梳了梳頭,鏡子裡的她光滑美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顯得神采奕奕。許建輝去世已有一年了,在她俏爾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憂怨,卻更添成熟女人的韻味。
“昨天夜裡,他來了嗎?”蘭亭瞥眼鏡子裡的自己,一面在想。她和他一直在夢裡相見,但她醒來總是把夢遺忘了,她記不起他來了沒有。
蘭亭想,他一定來過。他總會悄悄的來,悄悄的去,在黎明到來之前,在她或喜或憂,或任何一個時候,他都會來。或者來看看她,或者來親親她,或者採告訴她——他愛她。
他們的悄更濃,他們的愛更深,今生能夠擁有一份真愛,不管是生或是死,他的愛不變,他的心永遠索繫著她,他只會更愛她,更愛她。他要她知道,她是他的愛,無論是生前或死後。她都是他的最愛。
蘭亭叫他蘭輝,建輝喚她建亭。他們把彼此的名字,把彼此的生命融入自己的生命之中,物質生命也好,非物質生命也好。即使鬼魂又如何?她仍然一往情深地深愛著他,如果天地有情,終能讓他們會在一起。
一個月色明媚的夜晚,蘭亭趴在桌子上趕寫一篇報導,她必須要在今天晚上把稿件趕出來,等明天一早拿回報社排版。
她的眼角瞥見旁邊有什麼動了動,她沒在意,當她把稿趕出來,長長舒一口氣,打算伸個懶腰,倏地,只見身邊站著個人,一個高大而英挺的男人。
蘭亭嚇了一大跳,尖叫著從椅子上跳起來。
“亭亭。”一聲柔和充滿激情的呼喚,似乎訴說著對她的相思。
蘭亭定下神來,看清站在眼前的男人,是她日思夜想的許建輝,死去了一年的許建輝。
“你,你。”蘭亭半驚半喜,他是人還是鬼?雖然他能夠出現在她的跟前是她盼望的,但畢竟她沒有心理準備,還是有些兒害怕。
“蘭亭,別害怕。”許建輝溫和地道,“我知道我突然出現會嚇你一跳,但是,我太想念你了,所以當我擁有可以自由自在地出現在你跟前的能力時,我等不及到夢裡告訴你一聲,就跑到你的跟前來了。我很想念你。”
蘭亭聽他如此說,內心的恐怖消失了,卻勾起心底的痠痛。
“你還活著嗎?建輝,你還活著?”
“我離開了你有一年了,在這一年來,我一直跟在你的身邊,我和你天天在夢裡想見,亭亭,還記得嗎?”建輝滿懷柔情道。
“是的,建輝,一年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蘭亭淚光瑩瑩道。
“亭亭,我已經不是人了,我怕嚇著你。亭亭,你害怕我嗎?”
蘭亭不知該說什麼,她害怕嗎?乍然見到一個離開了人世已一年多的人,她的確有點害怕。但管他呢,只要她的建輝能夠站在她的跟前,是鬼又如何?蘭亭搖了搖頭。
“亭亭,一年前我到礦山去採訪,在回來的途中,車到半山腰,突然山上滾下泥石流,這些都是假象來的,是有人蓄意謀害我,因為火柴廠失火不是單純的意外,這個案件牽扯到縣裡某些頭頭,會扯出一大片內幕,他們怕這件事爆光,所以設下一個泥石流傾瀉的假象,把我殺死。”
蘭亭聽他如此說來,擦乾臉上的淚。她呆呆地看著許建輝,真的嗎?他所說的都是真的嗎?但為什麼他沒在夢中告訴她?為什麼不讓她知道呢?她要為他伸冤啊。
建輝看著心愛的女人哭,他也忍不住流下眼淚。他太愛她了,所以他歷盡險阻,就為了要回到她的身邊,他要對她說一句“我愛你”。
“建輝。”蘭亭淚眼瑩瑩,抬起頭來看著建輝。
許建輝低下頭來,看著懷裡楚楚動人的嬌美女子,他輕輕地把唇落在她的唇上。蘭亭感覺到他的嘴的冰冷,大顆大顆的淚從蘭亭眼眶溢位。
“亭亭。”許建輝輕喚著他的女人,他解開蘭亭身上的衣服,他們倒在床上,他掬了滿手的溫柔,吻遍她每一寸肌膚。
“建輝。”蘭亭感受著他帶來的顫動,他的吻,他的愛撫燃燒了她的靈魂,空寂了太久的心扉,因有他而願意把一切都交付給他。
黎明時分,建輝便起床要離去,蘭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