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寧王問話,有些沉不住氣了,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眾將之首的聶遠端上前走了一步道:“大王,微臣等是為淑妃娘娘之事而來,敢問大王將如何處置娘娘?”
聶臻聽父親所提之事正是自己擔心之事,心中暗暗著急,聶臻身為寧國名將之子又是單胤烆親信,是寧國當朝少年一代的第一人,身邊之人不是畏懼他,就是討好他,而他自小父親甚嚴,母親也不敢過於溺愛,年紀輕輕又身負重任,自然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別人也不敢拿他當一般的少年人,獨獨莫雅把他當個孩子,不管她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還是淪為階下囚的侍婢,對聶臻呼來喚去,隨性之至,聶臻先前很有幾分惱怒,到後來習慣了她的行事,又覺著有幾分親切,又有幾分眷慕之情,如今見莫雅入獄,倒是真心實意地替她擔起心來。
單胤烆轉過身來,看著幾位大將,淡淡地說道:“諸位將軍想說什麼?”
聶遠端正色回道:“大王,當初淑妃娘娘曾獻計攻破睢城,微臣等對她的智謀很是佩服,所以陛下冊封淑妃之時,臣等均是由衷祝願,能得此女,我大軍自是如虎添翼。”說著,抬頭見單胤烆表情未變,繼續說道:“可是,當日在太和殿上,此女公然手刃仇敵,狠決非常,臣等觀她如此行為,只怕她有不臣之心,難以馴服,日後恐為禍害,萬萬不可留在大王身邊!請大王三思!”
九、決 裂(3)
幾位大將隨著聶遠端的話語齊聲道:“請大王三思!”
單胤烆神情淡然,冷冷道:“此事寡人自有定奪!諸位愛卿不必再議論此事!”眾將聞言不敢再勸,一時間,眾人都不說話,房內一片沉默,聶遠端為眾將之首,眾人討論此事後力推其代言勸說,此時見寧王並不表態,正欲再說些什麼,單胤烆已出聲道:“眼下秩陽城內人心浮動,忠於沐氏的還大有人在,諸位都好好把精神放在肅清平亂之上吧!”
眾將無奈,只得齊聲告退,聶遠端面有憂色,退出前頗有深意地看了聶臻一眼,聶臻微低下頭作勢恭送眾將,避開了父親的目光。
待眾人退去後,房內恢復了沉靜,半響,聶臻低聲道:“大王,夜深了,晚上寒氣重,容易傷身,還是早些休息吧。”
單胤烆擺擺手示意他退下,聶臻行禮退出房內,拉過門正準備輕輕合上,單胤烆低低的聲音飄了過來:“夜裡涼,你去牢裡看看吧。”聶臻一震,回道:“是!”合上門走出了寢宮。
回頭望著窗欞透出的燈光,聶臻嘆口氣,陛下果然動了情,否則,一向殺伐果斷的他,又怎麼會在此事上如此猶豫難決。
再次走入大牢,這座前渭宮關押犯罪宮人的牢房,現在重重的守衛卻只有一個犯人。聶臻來到牢門前隔著柵欄望去,桌上的小油燈燃著昏暗的燈光,莫雅靠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凝望著小天窗,安靜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聶臻看著她沉靜的身影,似乎不想驚擾她,良久,莫雅轉過頭笑道:“怎麼一直傻站在那,這麼晚還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情嗎?”
聶臻沒有開口,依然怔怔看著她。莫雅一呆,從沒見過聶臻這麼凝重的表情,這小子一向都大大咧咧的,走到柵欄前柔聲問道:“到底怎麼了?”見聶臻依舊不開口,她皺眉,又恍然大悟道:“你是來送我上路的吧?”
“不是!”聶臻氣惱地大吼,正要發作,一迎上莫雅的笑臉,氣也沒有了,嘟囔道:“別人都替你擔心,你自己卻悠閒得很!”
“有什麼好擔心的,生死有命,何況我在這世上也沒什麼可牽掛的了。”莫雅淡淡地說。
聶臻看著她淡然的笑容問道:“那麼,陛下呢?難道你對陛下一點留戀也沒有嗎?”
莫雅愕然,沒想到聶臻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單胤烆的才幹、外貌、尊貴的地位的確能讓每個女人趨之若鶩,她不否認自己在他偶然流露的溫柔中也曾經有一點點動心,但是那小小的一點心動已經在他們互相欺騙與利用中抹殺了,而瑾夫人之死,也是她心中的結,憑著女人的直覺她也知道單胤烆對她存在的情感,否則他可以用任何方式困住她,而不是立妃,但心底的裂痕使她永遠也無法對單胤烆產生真正的愛情。
“今天大臣們都來進諫,要大王處置你,大王始終沒有回話,我知道,他是真的不願意殺你!”聶臻見她沉默,急急地說道:“不要這麼倔犟,只要你……。”沒等聶臻說完,莫雅臉色一變,打斷他的話語:“是他讓你來的?”
聶臻停止言語,牢房內靜得可怕,許久,莫雅輕聲道:“你的主子,他是一個真正的帝王,果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