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北面……”西晨風頗覺頭疼,“這要是往日太平時候倒好說,現在烽煙四起,正是亂世,要找人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呢。”
杜懷懂冷笑了一聲,“兵敗如山倒,泰王兵敗不過是遲早的事情,難道還能讓他耽誤了我們尋醫訪藥不成?”西晨風知道他勢在必得,說出的話如潑出的水,不可能收回,只得無奈的說道:“就依你所說,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好大夫。”見著杜懷瑾方寸大亂的模樣,揶揄的笑道:“我打量三公子是處變不驚,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大丈夫,原來也不過如此。”
杜懷瑾斜了他一眼,大大的鳳眼裡滿是寒意,“尋不到大夫,你就知道我是大丈夫還是真小人了。”西晨風假意打了個寒戰,“三公子吩咐的事情,我這種小民,哪敢違背,不然豈不是小命喪矣?”杜懷瑾冷叱了一聲,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知道就好。”
西晨風搖著摺扇,晃晃悠悠的推開門,下樓,在轉角處突然抬頭望向杜懷瑾,“許熙今日也在,你們倆宿敵相見,要不要暢談一番?”聽著他刻意加重的宿敵二字,杜懷瑾頭上的青筋跳了跳,然而和許熙惺惺相惜,見到他也自是一件好事,也就走了出去,果然一眼見到許熙獨坐在窗前小酌。
他一身白衣,默默的坐在那裡,更讓人覺得丰神如玉,而他身邊那些看客,都黯然失色。
杜懷瑾想到沈紫言的病情就煩悶不堪,一言不發的坐在了許熙對面,看也不看他一眼,自己拿起酒壺斟了滿滿一杯,一飲而盡。許熙斜覷著他,“借酒澆愁愁更愁。”杜懷瑾眉頭緊蹙,哪裡肯聽,一連飲了好幾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開口問道:“你是否認識什麼醫術高明的大夫?”
第二百零一十章 喜事(四)
許熙眉梢微挑,上下打量了杜懷瑾一番.“你病了?”杜懷瑾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又問:“你認識什麼好大夫嗎?”許熙想了想,驟然想到一人,笑道:“我表弟家的先生,精通醫理,也不知是否對得上你的病症。”
杜懷瑾就露出了幾分急切的神情,“那那位先生現在在哪?”許熙懷瑾氣定神閒的抿了一口酒,“聽說是在回疆。”杜懷瑾怔然,立刻說道:“那我即刻命人去請。”許熙自那次在小樹林救過杜懷瑾一次後,又在泰王叛亂這一場戰爭中,成為了莫逆之交,對他的為人也有幾分瞭解,知道他不是這樣說風就是雨的人,而現在毫不掩飾他的急切和焦急……
看著杜懷瑾的模樣,也不像是生了重病的模樣,怎麼就這樣急切?至始至終,能讓他失去理智的,也唯有那麼一個人罷了。
念頭閃過,許熙心頭有如被雷擊中一般,手裡握著酒盞僵在了半空中。迎面直視杜懷瑾,“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誰病了?”杜懷瑾正打算問他那先生的名姓和下落,驟然聽到他這麼一問,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是拙荊。”
酒盞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聲響,碎成了一片片梨花。饒是許熙這樣冷靜自持的人,也終於方寸大亂,嘴角微嗡,“病得很重?”杜懷攆只覺得她那場病說不出的詭異,雖然不算病重,可一直拖著不好,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就點了點頭,“一個多月了,總是不見好。”
許熙頓時心急如焚,有心再追問下去,但知道自己問到這份上已經是逾越了,若是表現得太有關心,只會讓杜懷瑾心生不虞,影響他們夫妻二人的感情。到舌邊的關切之語生生被他嚥了下去,“我立刻去找我表弟問問那先生的事情。”
杜懷瑾微微頷首,感激的拱了拱手,“多謝許兄了。”許熙微微一笑,面上雖然從容,雲淡風輕,卻櫥二住心裡的擔憂,一刻也不耽擱,急急忙忙就出了綺夢樓,上了馬車,立刻吩咐車伕:“去表少爺那裡。”車伕得令,一揚鞭子,馬兒蹬蹬的跑了起來,馬車絕塵而去,惟留下一路煙塵。
許熙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有了他的幫忙,杜懷瑾也覺得心頭有了一線許望,又飲了一盞酒,下了樓,門口正遇上週旋歸來的西晨風,見著他,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怎麼,你們沒吵起來?”杜懷瑾早已習慣了西晨風的玩笑,冷冷瞥了他一眼,“你若是尋不到好大夫,我就叫你知道我的脾性。”
西晨風在他如刀子般錦利的眼神注視下,不自覺的收斂了笑意,怏怏答道:“就快有訊息了。”杜懷瑾冷哼了一聲,就欲離去,想到一事,俊朗非凡的面龐柔和了些,又轉身往裡走,說道:“把綺夢樓的招牌菜給我裝上兒盒子。”
西晨風搖著扇子,眼睛一眨一眨的,又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我們三公子可真是憐香惜玉之人。”杜懷瑾又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