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對這位額娘絕口不提,只是若德妃病篤,必是夜難安眠。
過了四月初十,德妃病稍有起色,我隨那拉氏例行請安,胤禛正巧也在。德妃這日卻是叫我們一個不拉的
進去,我心中不由奇怪。
進了內房,只聞見濃濃藥味。我與李氏並排站在那拉氏年氏身後,但見胤禛接過藥碗端至德妃面前,舀了
勺藥小心翼翼吹涼,送至德妃嘴邊,柔聲道:“額娘,您喝藥。”
德妃半靠在床邊墊子上,一直閉著眼睛,這時卻倏地睜開眼來,一道恨恨的目光射向胤禛,顫聲道:“我
養的好兒子!一邊叫我喝藥,一邊用刀狠狠戳我的心窩子!”
胤禛臉色驟變,手僵著收不回來,愣了半晌才勉強開口問:“額娘,兒子不明白。”
“他是你嫡親的弟弟!你不待見他,讓他去遵化守靈也就罷了,何苦偏要毀他的名聲?”德妃伸手指著胤
禛罵道,“我真想看看你這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叫雅圖他們無中生有指責你弟弟,這種無恥的事情,你真做得
出來!”
“額娘,您誤會了……”
“誤會什麼!”德妃厲聲打斷胤禛,“你將雅圖、蘇伯、常明他們逮去幾日了?逼他們承認你弟弟在軍時
作者: 呆呆一個人 2007…7…11 22:37 回覆此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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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無吃酒行兇之事,他們說沒有,你便將他們送入刑部,永遠枷示,連人家的孩子也不放過。你當我老太婆眼
瞎不成!你到底要把自己弟弟弄成什麼樣子才稱心……你……”德妃越說越急,嗆咳而不能成語。
那拉氏見勢不對,忙回頭示意我們出去,我又向德妃望了一眼,默默隨那拉氏而出。
“這些日子凡是在額娘身邊伺候過的人、在這屋裡出入過的人,你都叫他們過來見朕,一個也不許少!”
胤禛走出來時面無表情,徑直走到那拉氏面前陰狠狠說道。我抬頭看他,他眼睛裡好似要冒出火來,屋子裡站
著伺候的人都不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我心中暗歎,誰是誰非,如今也難分清。
當晚,長春宮掌燈宮女慧馨被當眾杖斃。
德妃的病一日重似一日,斷續撐至五月二十三日凌晨,終於到了油盡燈枯之時。
當日,在長春宮設梓宮。由於早有準備,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宮人命婦身著孝衣,皆安品排好,在
長春宮前謁拜梓宮。
正是酷暑當時,我跪在年氏身後,穿著繁重的孝衣,早已出了一身的虛汗。誦經聲響起,胤禛緩緩向德妃
之棺行了跪叩之禮,接著哭聲四起。我混在人群中,有些恍然,想到這些年來與德妃的相處,雖多應酬,卻總
有那麼幾分真心在裡面,不由得也悲從中來。
一片哭聲中,忽見一人越過眾人奔至棺前,呆愣愣地看了半晌,突然撲上去撫著棺材悲聲痛哭。滿殿的人
都被這哭聲所震撼,一時間忘記了哭泣,一片寂靜。還是那拉氏搶先反應過來,回頭警告性的看了我們一眼,
帶頭跟著哭了起來。
“十四弟,節哀。”胤禛起身對那身影說道。十四恍若未聞,旁邊早有人捧來一身孝衣,不知所措的站在
十四身後,不知如何下口請他換上。
“十四弟一路辛苦,皇妣知道你來,也無心事了。”胤禛轉身不再看十四,緩緩說道,“來人,宣詔。”
我驚愕地抬頭,一個太監目無表情捧出詔書,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貝子允禵無知狂悖,氣傲心高,朕惟欲慰我皇妣皇太后之心,著晉封允禵為郡王。伊從此若知改悔,朕
自疊沛恩澤;若怙惡不悛,則國法具在,朕不得不治其罪。”
那太監宣讀完畢,將詔書送至十四面前,十四接過那詔書,看也不看地狠狠摔於地上,殿內一片驚呼,但
見十四站起身來走到胤禛身前,冷笑數聲說道:“你願怎樣作踐我我都悉聽尊便,只是我總想不到,你連額娘
也能逼死。”
“允禵,你再這樣口不擇言,便是額娘靈前,朕也要治你的罪了。”胤禛氣得發抖,忍了又忍才說道。
十四看著胤禛,突然間放聲大笑,笑得眼淚直流。殿前立著的侍衛見勢不對,上前半摻半強迫地要扶十四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