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冤家,竟是不約而同地交換了個擔憂眼神,方才退去。
“相公,你到內室去,我一會兒有話問你。”
“好!”之心渾不知有何異樣,喜顛顛樂孜孜,跳回內室。
羅縝落座,美眸將室內佈置細細端量。
門上掛著的繡錦軟簾,是自己喜歡的鵝黃透碧色;四面牆壁貼著的琴劍瓶爐,以水晶剔透雕成;經由白巖玉石美化的地上石磚,光可鑑人;花梨大理石的案几,斗大的汝窯花瓶,各色的時令花卉……一切一切,縱是貴氣逼人,也是凡塵中的尋常裝飾,可是可是,她的相公,她的相公……怎就不尋常起來?
“珍兒,你還不進來喔?”
羅縝吸口氣,緩抬蓮步,挑簾,望著美玉般的相公,“相公,珍兒腿軟,抱珍兒過去,好不好?”
“好!”某人笑咧了嘴,衝來將妻子抱進懷裡,但目的地,卻是紅羅帳內。
“……我只是要你抱我到椅上坐下,卻不是……唉,你呀,隨你罷……”這個呆子,怎會學得恁快?技巧已這樣好了……天吶……
“珍兒,你不高興喔?”某人盡興吃罷,一雙手仍牢牢把住香豔纖腰,心滿意足時卻猶敏銳感覺得出懷裡人兒的心神不寧。
“相公,你知道馮孟嘗他們去了哪裡了麼?”
“城外!”
城外?好,城外。“他們是如何去的?”
“風哥哥帶他們去的!”
“你的風哥哥何時帶走的他們?”
“就是在他們那樣看著娘子,那樣對娘子說話時,之心很生氣很生氣很生氣,之心不讓任何人那樣看娘子!”
她的痴相公……玉臂纏上相公項頸,心頭突然篤定下來,這樣的相公,不管他有著什麼樣的不同尋常,她都不必驚悸罷?“告訴我,相公,你說的風哥哥,到到底是誰呢?為何我沒有見著他呢?”
“可是,他看得見娘子啊,他也看得到爹和娘,可是,你們都看不到他,還有風伯伯,還有風爺爺……”
西南風起,他知你回了玉夏國……
風爺爺帶之心來,風爺爺讓船上的人都睜不開眼,然後之心就坐了進去……
“相公,你看得到風?他們聽你的?”
“他們才不聽之心的,爭著讓之心給他們拿點心,打成一團,然後風就會颳得好大好大,之心就生氣,他們就跑光光……”
你會知道,之心是個寶貝……
良之行?!他定然早就知道什麼了,對不對?自己的相公,自己的相公……“相公,你除了看得見‘風’以外,還看得見什麼?”
“娘子,看得見娘子,娘子好美好美喔……”
羅縝啼笑皆非,“我是說,你看見時,讓別人去看,別人卻看不見的……”
“娘子的這個樣子,之心不讓任何人看見!”
這個呆子!掐了他耳朵一把,“再不安心答我的話,踹你下床。”
誰知某人卻咯咯笑得高興,“娘子,你再捏之心的耳朵啦~~”
天啊天,羅縝決定,不再與這呆子廢話,明兒個找良之行那位冷麵呆瓜去,翻轉身,徑自去會睡神……
“娘子,之心還要抱娘子……”嗵!某人被踹下繡榻。
臭相公,臭呆子,話不知好好說,某些事倒是精通得要命,下地涼快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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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了什麼?”良之行眸浮興味。
看見了什麼?她看見了——
那幾個紈絝子弟,正說得高興,忽有一隙冷風吹起了德來居的簾幕,不偏不倚,打上了那些人的臉,幾乎像有人摑了耳光般的響亮,將幾個紈絝掀翻在地。還沒等諸人反應過來,一股風又起,吹得諸人眼不能視物,待風息,那幾個人已不見蹤影。這事說來詭異,但最喜歡咋呼怪叫的相公,自始至終卻只是俯著首,抿著唇,渾然未動。不見了那兩個人,諸人皆作詫異,唯獨他,最是一副理當如此的模樣。若至此,她仍察覺不出異樣,那便不是精明銳利的羅大小姐。昨夜一堂審問,呆子相公答得語焉不詳,只得來問良二公子。
“我得以發現,即在我莫名其妙掉進那坑裡時。當之心對著冷風裡叫了又叫,叫出一個人時,我已然給嚇呆了。後來之心揹我下山,那人本來在我們身後,我回頭,‘他’卻不見,這是第二嚇。之心揹我到山角時,突然停下,對著一株在風裡搖擺的野草說話,然後將我放下,用野草的